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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中已将购置房一案查得水落石出。
他一如往日觊觎着总管事的位置,可貌似一切都让成从渊愈感轻松,然而那个老家伙就算满意也从不露于外形,仍旧静若止水,好似等待着所有机会浮出水面,终是要老练地打渔收网,这使寇中深觉无力。
购置房的事自此不消多虑,成从渊于此也抽出身来,为叶府另谋别事。
他找到叶永甲商量,一同计议当决的弊病。
二人面对坐着,叶永甲拿起桌上的瓷碗,轻啜着其中的茶水,盯着木桌子的横纹,好像在思想事情;成从渊则眯着眼睛翻看各处报上的账簿,时而合账默想;都沉静得死寂。
许久,叶永甲才目光聚神,开口说道:“我看这账,发觉咱府大肆买田后,收的粮并无增多少啊……”
“的确如此,”
成从渊慢慢颔首,“不知爷对此有啥明见么?”
叶永甲往后躺在椅背上,轻轻揉着眉骨,“我看府中多招纳流民,以田地租之,而流民四处流亡,无长耕之田,掌管田地便技法愚拙,难起大效,此是其一;各处田地都由府里派人前去监督,中间多一掌管之人,难免其人中饱私囊,此是其二。
这其一倒容易罢之;但其二一罢,则恐怕农人有偷闲之机,这是一大难处啊。”
他随即一言不发,重又思索起来。
“爷思虑的是咧。”
成从渊道,“周家就看咱府有这弊病,长了记性,便大雇农户,还给月钱,人家都巴不得去周府哩。
我看仿他这般,倒也可行。”
叶永甲微微摇头:“依样画出来的葫芦,终归比不上真的。”
“爷这话说得妙,”
成从渊把账簿完全合上,语气深沉地道:“可画里的葫芦未必不如真葫芦好看哩。”
叶永甲条然精神起来:“成先生有什么办法?”
“自然不能全搬其法,”
成从渊狡黠地一笑:“相较月钱,农户们更喜欢粮食啥的。
所以咱府可以与他们相约,收粮时农户自占三分粮,我们占七分;如此下来,他们为了粮食,定是卖力干活,自然省了监管。”
“恐怕这样农户们也不肯来。
他们在周家拿着定了的月银,可保久无变故;而我府一旦立此法,若遇旱年,农人必颗粒无收。
成先生估量估量,他们何苦来我府受这风险呢?”
成从渊一时语塞,半天不知从何谈起,便蹙眉深思着。
叶永甲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成先生的法子很妙,但有欠考虑之处。
我看可于此制之上拨发月银,不需多给,仅保那些农户活命便足矣了。
若他们不想苦贫,则多求收成。
这般没了风险,他们又出了力,成先生以为何如?”
成从渊颇为欣赏地瞅了他一眼,然后发出爽朗地笑声:“想不到爷比俺还高上一筹!
这几年过来长见识哩!”
叶永甲只是回以微笑,说了句“过誉”
,顿了一下,便又将话头一转:“成先生这两天可有老爷的消息?”
成从渊略一沉吟,眉头紧锁,“消息有不少,但都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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