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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桑点头。
这些年豺羽一直料理外头的生意,而冬桑自从和双叶成亲后,便负责着赵家田庄的事项。
双叶则只照料着家里,并不在赵家服侍了。
只是双叶和冬桑都是赵家夹生的下人,冬桑又仍在为赵家办事,便也住在西院的厢房里。
这回好些人都说少奶奶回来了,他和双叶恰巧到田庄上收租子,回来悔的肠子都要断了。
若是这回能逃出去到了西南,那就一定能见到少奶奶了。
火越烧越大,门外的日本兵嗅到不对劲,有人跑去报告冈本队长,有人冲进来找着田中,火光烟熏,鸡飞狗跳,一时混乱不堪,豺羽等人趁机抬着赵老太太和几个族人从守备松懈的西门逃了出去。
又是一把火,赵家的老宅化成了灰烬,而赵家的人却得到了解救。
赵石南带着老宅里赵家的人直奔着城南而去,如今必须先离开扬州城里,哪怕是先逃到乡下,也还有一线生机。
赵家的人连夜奔逃,没法驾马车,没法开汽车,此刻这些交通工具都变得奢侈,兵荒马乱,只有一双脚是最可靠的。
逃过了重重守卫,第二天的上午,一行人终于七躲八藏,辗转到了城东的顾家庄,这里日本人的戒备相对送一些,还有可能能以此为瓶口,逃离出去。
顾家庄有赵家的染坊,只是成悦锦停产后,这里也破败不堪,只是还余着几个工人守着染锅,照料着房屋。
而郑管事也早已不在染坊管事,自从日本人来了后,更是缩在家里不敢出门。
只是每天早晨到村头转转放放风,就赶紧又溜达回家。
那天,他如平常一样从村头回来,脸色却不甚好看,他媳妇看着他问道:“出什么事了?”
郑管事犹豫了下,看了看坐在灶台边一动不动双目发呆的小鱼,低声说道:“我好像看见赵家的人了,不少呢,十几个人,到染坊了。”
看小鱼还是没动静,继续压低声音说着:“老太太似乎也来了。
看来城里的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城里人都逃到咱们这了——”
说着说着,郑管事的声音有些大,他媳妇赶紧嘘声:“小点声,别让她听见,又该闹了——”
说着指了指小鱼。
郑管事看着呆呆滞滞的小鱼,也不禁摇头噤声。
说起赵家,郑管事说不出的滋味儿。
自家聪明伶俐的女儿出去,就变得呆呆傻傻的回来,还怀了个不明不白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的种。
这笔账,他也不知道该找谁去算?找赵家?打死他也没那个胆。
赵石南在染坊里,把赵家的人分成了几路,都集中在一起太容易被赶上,只有分开,才有可能逃的掉。
几个年纪大的族人决定不再前行,年岁已经没法让他们再东奔西跑,就留在顾家庄,这里有山头,有池塘。
要是日本人也攻进这儿,还有山头能进去避避,也能找条活路。
而赵老太太和赵石南,茯苓等人,将继续南下,去到重庆。
商量完毕,赵石南带着赵老太太,茯苓,豺羽,冬桑等人,下午继续赶路,到了傍晚,已经到了顾家庄南边的另一个村庄的尽头,即将出了扬州的地界。
希望,似乎就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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