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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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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离开c区的。”

&esp;&esp;她向宋凌羽露出最友好的笑容。

&esp;&esp;想表示共情就直接说出来，想要赞美对方就在。

&esp;&esp;在每一次筋疲力尽倒下的时候，在每个难以入睡的夜晚，她触摸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疤，在脑海中想象大仇得报的日子，一遍遍汲取其中的快意直到麻木，只为让自己坚持下去。

&esp;&esp;它们是她用于铭记恨意的坐标。

&esp;&esp;轮到宋凌羽成为那个率先移开视线的人，她站起身。

&esp;&esp;“我要睡觉了，你需要再次进入休眠模式。”

&esp;&esp;白昼一怔，却没有点头。

&esp;&esp;“如果我的话没有安慰到你，你的心率不会加快。

可如果我的话安慰到你了，为什么你不对我说，谢谢？”

&esp;&esp;宋凌羽行走的动作停顿片刻。

&esp;&esp;长途跋涉后身体需要休息，她没有精力再和这个仿生人周旋，从理智的角度出发，最好的回答呼之欲出。

&esp;&esp;宋凌羽转身，声音不大，却被白昼的环境监测系统准确地捕捉到。

&esp;&esp;“谢谢。”

&esp;&esp;社交互动圆满完成，白昼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她重新躺回去，回味自己刚才绝妙的劝慰，等待宋凌羽替她按下休眠键。

&esp;&esp;窗外的天已经快亮了，尽管仿生人不受生物钟操控，可为了陪伴宋凌羽休息，她愿意在简单铺就的地毯上再次休眠。

&esp;&esp;宋凌羽走上前，伸出手，听到白昼模仿她数据库里的那些老式电影对自己说。

&esp;&esp;“晚安，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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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白昼看起来喜欢上了这种互动方式，每一次进入休眠模式之前都要和宋凌羽重复这句话。

&esp;&esp;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esp;&esp;那张和自己一样的面孔之下，是截然不同的性格，宋凌羽这辈子都不会对一个刚认识两天的陌生人露出笑脸，原本担心白昼会取代自己的危机感竟然也在其中淡去。

&esp;&esp;她想，或许她需要什么来重新稳固自己的内心。

&esp;&esp;落后城区不怀好意的劫掠者、来自a区其它集团的打探者、想要报复丁寻理的仇家……恼人的苍蝇杀了一批还有一批，但宋凌羽不觉得厌烦，甚至庆幸他们的出现。

&esp;&esp;那种面对白昼时烦躁而无力的情绪有了释放的出口，她扭断敌人的脖子、用刀割开它们的喉咙时，反复咀嚼着最初驱动她来到这里的仇恨。

&esp;&esp;然后是以“不想解释”

为由，一次次删除白昼的记忆。

&esp;&esp;终于，在白昼又一次追问自己脑中的数据异常时，宋凌羽不再沉默。

&esp;&esp;她利用的正是白昼每次闭上眼之前对她说的话。

&esp;&esp;“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朋友之间要尊重对方的秘密，所以我删除了不想被你知道的数据。”

&esp;&esp;这是一个很容易被反驳的论点，但白昼在听到她的话以后，却忽然笑起来。

&esp;&esp;“你还是第一次承认我们是朋友。”

&esp;&esp;仿生人不会遗忘，任何需要的数据都能在需要的时候被调出，在她未被删除的记忆里，她记住了宋凌羽的每一句话。

&esp;&esp;此时是离开c区的第41个小时，车驶入q14的下城区，白昼想看海，但宋凌羽拐上了进入下城区的路。

&esp;&esp;母亲的下属已经替她们订好了最后一间旅馆，她们会在那里做最后的休整。

&esp;&esp;宋凌羽侧头瞥了一眼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