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渐渐加重力量,将她紧紧包裹在手中,“没事了。”
眼泪终于还是从眼中滑落出来,汹涌澎湃地让她毫无能力去阻止,任由那热泪一行行淌下耳际,眼前的他变得模糊不可见。
他的手又收紧了些,温暖而安稳,柔柔软软的帕子拭去她将淌进耳中的泪,又轻蘸她眼睛,让她眼眸恢复清明。
“过了今夜,便不那么疼了。”严璟告诉她,她会哭,是因为疼。
是的,她是很疼,疼得她时时都想哭。
“严璟……”
“严璟……陪我睡好吗?抱抱我,抱抱我……”声音中是从未有过的哀伤,从未有过的柔弱,泪水再次涌出眼眶,滑过苍白的面庞。
严璟不能克制地闭上了眼,一把将她捞入怀中,紧紧抱住。
“好。”
她想,他才逃离追杀,才至扬州,才以黜陟使的身份着手处理水灾,他是有很多事要忙的。如今,她也知道所谓丞相不是说说而已,所谓水灾不是拔几两银子的事……可她就是不愿去管那些,不愿去搭理那些,她就是霸道地不将他当丞相,只将他当驸马,他不是大瑞百姓的丞相,而是她落溪的丈夫……理该陪她,一刻也不许离开地陪她。
他躺了下来,让她枕着他胳膊,缩在他怀中。
躺在他怀中,她才觉得身体不是那么痛,心里不是那么难受。她说,“严璟,等回京了,等我的骨折好了,我给你生个孩子,好吗?”
他沉默了好久,才回道:“好。”
她又说:“严璟,你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他仍是沉默了很长时间,似乎这样的问题很难以回答,声音些有些沉沉的,“都行。”
她自以为很轻松地说,“骗人,我知道你是想要男孩,你想传宗接代,你娘也想传宗接代,我要是生了女孩,你肯定不高兴。”
他没回话,她再次哭了起来,伏在他怀中,声声恸哭。他将她往怀里收了又收,将她的头紧紧按在自己胸口。
身体,还在一点点,断断续续往外淌着血,不知在何时,丫环已给她裹上了月事布。她也想和严璟一样骗自己,她肩上擦伤了,身上擦伤了,腿上骨折了,或者脸上也伤了……仅此而已。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腹部还要这样一阵一阵的疼,下身还要这样一点点的淌血,丫环们为什么又要将屋里遮挡得这样严实,不透一丝风,既然骗她,为什么不骗得更像一些?把窗子打开,把屏风拿走?
她极少去想,她与严璟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也从未想过腹中有个孩子,是什么样的。所以他来得那样悄然,甚至小心翼翼的,似乎连她这个娘亲都要瞒着。
她唯一知道的是,他很乖,很乖,悄悄降临,悄悄在她腹中生长,悄悄陪她下江南,悄悄与他的爹娘一起面对危险、面对生死,没有给他们造成一丁点的困扰。也许,在她骗他爹,说她有了时,在他爹骗他奶奶,说他娘有了时,他就在她腹中偷笑,然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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