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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严璟又说道:“把头上发髻解了,像男人一样绑起来。”
落溪终于确定他正是让自己扮男装,立刻就依言解了发髻,再想象着街上男人的模样将头发绑了绑,甚累,却终于算是绑好,夜里也看不大清晰。
严璟已经将额上头发扯下了几缕,将衣服拉得松垮了一样,对她说道:“我装作醉汉先走,你拿着包袱过些时候再走,不要发出声音,不要让人听出你是女人,也不要让人看出我们是一起的。若是我无事,你便跟着出城,或是有人埋伏,那你就别再往前,找机会回京城去,只要出了扬州范围便安全了。”说着他便从怀中拿出只小本来递给她,“若能安全离开扬州,到下一个州府,便拿着我的官凭去找州府官员或是驿站,或是朝廷中人的府坻,亮明身份,他们自会送你回京。”
“嗯。”落溪立刻接了他递来的东西,才想收好,却突然回过神来,“你……你说什么?我一个人?那你呢?”她往路口瞧一眼,瞬时就着急道:“如果真的有人埋伏怎么办?他们会杀了你是不是?我不要,我要和你一起走……”
“听话!我只是说万一,你看前面路上这样安静,并不像有埋伏的,我只是习惯性地作了打算,你别乱想。”
“可是……”落溪将手上那一本官凭又递向他,“你的东西你自己拿着,不要像给遗物一样给我,我不要!”
“溪儿……”
“我不要我不要,说不要就是不要!”
严璟突然冷了口气:“还不知错么?是不是要把我们都害死才不这么任性?你再这样,回京我便休了你!”
“你……”落溪眼中一热便又要哭起来,侧过身去不再理他。终于还是露出真面目了,表面上作出一副不怪她的样子,实际却是恨她怪她,怪她跟着他,怪她泄露了身份,怪她将他害得受了伤,怪她将他害得遭人追杀,嫌她任性,嫌她总犯错,闹了半天,其实一直想着休了她!
落溪瘪着嘴任热泪往下淌着,也不回头也不说话,直到严璟离开已走至县城路口处才猛然反应过来,他的官凭还在自己手上。
她这傻瓜,中了他的计,明明是不要他的官凭不要他独自一人去探路的,最后不知被他怎么一说就忘了将官凭还给他,忘了让他保证自己不会有事。才要追上去,却想起他的万一,便又顿住了脚步,收好官凭,拿了包袱暗暗跟上他。
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她其实知道,他所料到的万一,一定是真的。如果是她来派人追杀,都已经家家客栈搜查了,已经在通向扬州的县头上埋伏了,为什么不多弄两个人在县尾也守一下?万一要杀的人不直接去扬州,而要绕道去呢?
心中越想越担心,看着前面明明是因为重伤而无力行走,却装作醉酒歪歪斜斜的严璟,一下子如刀绞般难受。
她不要他死,不要……他若死了,她也不想回京城了,就陪他一起死了算了……严璟拿着酒坛,一会儿歪着步子,一会儿扶向身旁的墙,眼前的树,的确让是醉酒,却让她紧张得冷汗遍身,就怕他胸口伤口又出血了,或是一时支撑不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