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丁众的爷爷,乔老太爷在这时开口说道:“进了青楼也不一定马上就能接客,一般还是要学几天规矩的。再说,青楼的客人这时应该仍在喝酒吃饭。所以,估计她们也还没有接客,先把她们弄回来,然后打发回庄子上去干粗活。”
看着在家一言九鼎的爷爷,乔丁众说道:“如果已经接客了呢?”
“那就算了。”乔爷爷回答的很干脆。
听了爷爷的话,乔丁众对二门上的一个仆妇吩咐道:“把皮猴儿和三子叫进来。”
一会,就见早晨跟随乔丁众去过窑街的那两个小厮走进饭厅,躬身站在了门口。乔丁众问道:“你们还记得上午跟我去过的地方吗?”
两人赶紧答应道:“记得,记得。”
“那好,你们俩现在就去那里看看,看看那三个贱货有没有接客。如果还没有接客,就告诉老鸨子先别让她们接客,等我过去有事与她商量。如果已经接客了,你们就啥也别说,直接回来就行了。”
皮猴儿、三子刚刚出去,乔丁众就大声叫道:“摆饭,摆饭,一个个的戳在这里干什么?也不想待在这个家里了吗?”
话音一落,满屋子的老少姨娘们,立刻忙乱了起来。她们个个屏气敛声、战战兢兢的站在自己主人身旁,小心翼翼的伺候他们吃饭。
因为没有几条街的路程,所以也没用太长的时间,皮猴儿、三子就回来了。可是当他们看见主人们还没有吃完饭时,就静静的等在了门外。
屋子里的人都知道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却没有人敢出声。最后,还是大少奶奶最先沉不住气了,她说道:“事急从权,咱们先把皮猴儿和三子叫进来问问吧,免得误事。”
这时坐在饭桌下手的乔根多,把手里的筷子拍在桌子上,冷哼了一声说道:“整天给我立规矩,说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现在倒好,吃了一半的饭,就要说窑子娘们儿接客,还让不让人吃饭了?真恶心。”
乔根多粗俗无礼的话,不仅噎得大少奶奶说不出话来,也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平时对乔根多管教最多的是父亲,可是今天,乔丁众却对儿子的话置若罔闻。等他专心的吃完饭,才把皮猴儿和三子叫了进来。
乔丁众不等爷爷和父亲开口,就率先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皮猴儿和三子对看了一眼,皮猴儿说道:“她们已经接客了,我们进去的时候,正在接客呢。”
话音一落,落针可闻。大少奶奶立刻就白了脸,乔丁众看着两个小厮,又问道:“此话当真?怎么能这么快?这天可是还没黑呢。”
三子说:“人家接客是不分时辰的,听说她们是随时有客随时接的,她们三个好像已经接了三十多个客人了。”
顿时,屋子充满了咳嗽声和抽气声,就连乔丁众也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就在众人刚刚缓过劲来时,三子又说道:“因为她们是新人,她们可抢手了,在她们的屋门外,都有好几个人在排队等着呢。”
乔老爷阴沉着脸,低声问道:“你们没有看错人吗?”
皮猴儿赶紧说道:“回老爷,绝对没错,我们俩看的真真儿的。”
“一派胡言,既然她们忙着接客,又哪里能让你们看见?如果你们敢说假话,仔细我揭了你们的皮。”
听了乔父的话,三子沉稳的说道:“回老爷,我们是真的看见了。她们接客的屋子好象没有门,反正是没关门。还有一个男人带着我们挨个屋子走,到了每个门口都是他掀开门帘子,让我们往里面看的。一边看,还一边问我们喜不喜欢,喜欢那一个呢。”
乔父楞了一下,狐疑的说道:“那,那床帐子也没放下?”
三子平静的说道:“回老爷,那里的床上没有床帐子,只是一张光板床。只要掀开门帘,就能把床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三子言之凿凿,不像在说谎,乔父又问道:“这是那家青楼?”
皮猴儿说道:“是小窑街。”
这下,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由于日军在武力侵华的同时,辅以娼、赌、毒肆虐民间毒害国人。所以,赌场、大烟馆和娼寮众多。而这小窑街则被称作“穷汉乐”,到那里的都是一些贩夫走卒和无妻光棍。而那里的窑姐,每人每天接客的数量也是惊人的。据说,有一个窑姐花名叫“六十个”,得名的原因是她一天接待了六十个嫖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