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远处的某座宫殿之顶,有人坐在覆了一层雪的琉璃瓦上,手里抓着漆黑的封疆,无声眺望那个黑色身影。
看着那些熟悉又不熟悉的招式,她抓着封疆的手有点发痒,很想和他一起练,却因为距离太近容易被发现而作罢,只好安安静静看着他潇洒又杀气腾腾的身影。
原来,那个在师父口中天纵奇才剑法奇高的师兄,练起剑来是这个样子的。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是比我更快的剑法。
如惊鸿如游龙,雪和风都能被更快的剑光所操控,成为利器或者暗器。
夏拂衣远远看着,觉得自己隐约能想象出当年李玉笛横扫江湖时的惊艳了。
可惜,那样的场景,自己大约是永远都无法亲眼所见的。
夏拂衣安静的远望那个身影,目光里全是认真和珍惜。
直到又过去半个时辰,一点冰凉的雪片落在她的鼻尖,她伸出手指碰了碰,便化作晶莹的水。
又开始下雪了。
她望了一眼天空,又望向那个身影。
白雪如沙,渐渐再次笼罩皇城。
而此时此刻她坐在红墙琉璃瓦的宫殿屋顶,在空茫的寂静里专注的看着长孙炽,仿佛天地都只剩下那一个人,一把剑,还有这无声又苍凉的雪。
直到她黑发染满了霜,那个身影在宫人提醒下停止了练剑,她才悄无声息的跃下屋檐,沿着曲折宫墙寻路去了。
而长孙炽接过宫人递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提着剑正要离开花园时,脚步突地一顿。
他毫无预兆的转头望向远处,落雪的屋顶参差不齐画卷一样铺开在他眼底,却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就好像他刚才的直觉只是错觉似的。
皇帝久久的看着那个方向,连棠察觉不对,小声问了一句:
“陛下,怎么了?”
皇帝回过神来,将帕子随手丢开,淡淡说了句没事,便走进了宫殿里。
·
夏拂衣回到了太虚山。
而就在她回去不久,就在这个冬季的尾巴上,炽微国与西凉开战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盛春时节。
她在山上日复一日的练功舞剑,在开春时终于决定要将神州大陆游历一番。
无论是擅蛊的苗疆,还是蛇毒横行的西凉,或者瘴气隔绝的北溟,与传说中的海上蓬莱。
她都想去看看。
反正光阴如水,日夜在太虚山上也是练功,出行游历名山大川也是另一种修行。
而炽微与西凉开战的消息,就是她下山时驿站的人告诉她的,时隔一个月,如今正是战争进入白热化的阶段。
而且据传这一次皇帝也是御驾亲征的。
夏拂衣没有多想,立刻便决定先去西凉看看。
一向说做就做的夏姑娘骑马西去,一路坎坷不断,直到盛夏的尾巴上才终于抵达了西凉。
而这个时候,战争已经进入了尾声,她一路行来听到了无数战报,进入西凉边城的时候,炽微的版图已经再扩十座城池,城门上高高插着炽微的战旗,代表这里已经成为了炽微的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