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满殿的大臣们就立后的事情你来我往了大半天之后,皇帝的眉眼间也不由得露出了些许疲态。
然而这些疲惫在推门而入看见被裹在一堆衣服里,正一脸无辜看过来的夏拂衣时,就全都被一扫而空了。
长孙炽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然后反手关了门走进寝殿。
他单手负在身后,脚步有几分悠然,夏拂衣挣了挣缠着锦带的手,有些不自在的随着他的前进往后退去。
长孙炽并不在意,只漫不经心的笑问,
“怎么没有宫女帮你?”
“不习惯。”
夏拂衣依旧保持惜字如金的习惯,说完了就紧紧闭上了嘴。
皇帝点了点头,淡淡道,
“你自己穿了多久了?”
夏拂衣心底立马浮现“小半个时辰”这几个字,然而她又感到一阵没面子,因此依旧闭着嘴不准备回答,只把手暗暗背到身后,准备将乱七八糟的锦带都挣开。
可长孙炽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一步一步的前进,终于将夏拂衣逼到了床沿,叫她噗通一下坐倒在床上。
长孙炽居高临下的将她看了一会儿,很快便俯身下来,夏拂衣一惊之下缩进了床内,直到靠上了床柱才不得不停下来。
“紧张什么?”
长孙炽淡淡说了一声,随后便伸手捞向她的腰……然后,抓住了她藏在背后的手。
男人身上有淡淡的龙涎香气,华丽又清净极了。
他似乎是准备给她解开缠着锦带的手,因此便以一个交颈的姿势环着她,皮肤没有相贴,距离却又近到她能感受到男人的温度,和每一次洒在颈后的呼吸。
于是那香气也就无所不在的将她包围起来,就好像一个无声无息的拥抱,贴近肌肤和血液的,让她全身都快要软下去,却又近乎惶恐的不敢喘气。
夏拂衣屏住呼吸僵着身体,一直挨到男人给她解开了束缚退开,才猛地吸了一大口气,还把自己给呛着了。
狼狈的咳嗽声里,长孙炽有些忍俊不禁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有这么紧张吗?”
夏拂衣拒绝说话,继续完成自己的咳嗽。
长孙炽也并不执着答案,只拉着她站起来,开始给她一层一层的解开衣服。
“你不用穿这些,”
他一边动作一边垂着眼淡淡道,
“在皇宫里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需要看别人的眼光。”
夏拂衣顿了顿,有些迟疑道,
“可据说封后大典上要穿凤袍。”
长孙炽笑了笑,破天荒的带了点温柔的味道,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不会太复杂的。”
他又摸了摸少女的头发,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见门外传来连棠的声音,
“皇上,太傅大人求见。”
长孙炽顿了顿,最后只嘱咐夏拂衣要按时吃饭,便转身出去了。
·
与此同时,摄政王的朝辞宫里,刚刚才响起一阵瓷杯碎裂的声音。
下朝后并未回府,而是暗中来了朝辞宫的老丞相正满脸怒气的拍着桌子,一点都不忌讳的扯着嗓子大吼,
“林太傅那个老东西!我原本以为他是最拎得清的人!却没想到这五年来那唯唯诺诺的死样子全都是装出来的!还有李尚书和史翰林!这些老不死的狗东西!居然给我演了这么久的戏!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