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等他想出到底要怎么回答,身后的殿门突然被石子扣响,那声音十分急促,像是某种着急的警示。
夏拂衣第一时间警惕的朝门外望去,正要握着剑抬脚走过去的时候,却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腕。
冰凉的触感从皮肤传入血液,她停住脚步,有些惊讶又有些高兴的看向长孙炽。
而男人这时候才转过头来盯住了她。
那眼神背着光,氤氲出一片幽暗的雾气来。
殿外已经有纷纷扰扰的足音响起和接近,长孙炽却只一动不动的看着夏拂衣。
空荡荡的大殿和灰暗的光芒都映在他的瞳孔,夏拂衣作为焦点便如同星子般安静的发着光。
门外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但长孙炽不说话,夏拂衣便也不着急,她用询问和等待的眼神安静看着他,很久之后才听到男人低低的嗓音,
“你真的不想走?”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阵古怪的笑意,漫不经心却又带着尖锐的讥诮味道,
“这宫殿的后院里有一处密道入口,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门口又有一颗石子打来,接着是两颗三颗,声音越来越急促,长孙炽却罔若未闻,只看着夏拂衣慢慢的笑着说了最后一句话,
“但你若现在还不肯走,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长孙炽的声音几乎是温柔的。
而夏拂衣看着他,冷冰冰的皱起眉,十分认真的说了一句,
“如果你给我选择权,那我肯定不走。”
话音刚落,脚步声和火光都已经抵达门前,随后他们都听见一声熟悉的低笑,
“听喜公公说陛下醉倒在琥珀宫了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倒是真的了。”
话音落下,半掩的殿门被人毫不犹豫的推开。
火光漏了两三点,摄政王长孙晴照携三两朝中大臣和一批宫人立在门外,有宫女还挽着大氅端着醒酒汤,看起来倒真是来寻醉酒的皇帝一般,准备十分充分。
然而当殿内的场景映入长孙晴照眼底,他眼中的笑意顿时便去了大半,剩下一张昳丽的假笑的脸,看着便叫人不寒而栗,他甚至都没有多问一句,盯着夏拂衣嘴上似笑非笑的道,
“怎么?宫中的禁卫军都死了吗?陛下面前站着一个佩剑的陌生人你们也能无动于衷了?”
话音一落,跟在他身后的一队禁军立刻上前来捉夏拂衣。
夏拂衣条件反射的握紧龙渊,大拇指稍稍一拨,剑身眼看就要出鞘半寸,却被一只手强硬的插了回去。
细微的声音淹没在皇帝的淡笑里。
长孙炽拉着夏拂衣的手腕,转过身来,一双眼眸似睁非睁,懒洋洋的笑道,
“摄政王不必紧张,拂衣并非危险之人。”
他单手将夏拂衣半搂在怀里,低头在她发上落下一个吻。
那半阖的眼眸和长长的眼睫都沐浴在清辉与灯火里,倦懒又带着股缱绻的味道,将门外的一众人全都看愣了。
随后在夏拂衣的石化中,长孙炽退开来,低头看着她轻轻的笑,
“这是朕即将迎娶入宫的皇后,也将是朕的后宫之主。”
“她叫夏拂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