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工作忙,尤其是名声在外的大酒楼。
乐遥一下午都忙得脚不沾地,和那个吴小辉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被那二流子似的人刺了几句话,统统都当作听不见,埋头做自己手头上的事。
那吴小辉还纠缠不休地想折腾点事出来,吴师傅一看闷声不响埋头苦干的乐遥,再一看游手好闲胡搅蛮缠的远房侄儿,也看不下去了,隔着冒火的炒锅严声呵斥了几句,骂得吴小辉灰头土脸地悻悻回身干活,一时也不敢找乐遥麻烦。
乐遥抬头朝吴师傅感激地笑笑,吴师傅也笑了笑,点点头作为回应。午间那点小小的不愉快,仿佛就在这一笑之间消融了。
只是那吴小辉,乐遥淡淡瞥了一眼,正好看到他不服气地回头瞪着自己,做了个“你等着”的口型,满脸的不怀好意。
跳梁小丑。
乐遥低头把洗好的菜捞起,没去理会这个流氓痞子。
晚饭的时间很是匆忙,胡九箫只来得及跟乐遥匆匆说上几句话,拍着手叮嘱几句,晚宴的客人就到了,只能离开去接待。
“兄弟俩感情这么好?还拉小手呢!”吴小辉阴阳怪气地冒出来,挡住乐遥的路。
乐遥冷冷看了他一眼:“让开。”
吴小辉在乐遥擦身而过时伸手抓住乐遥的胳膊,顺力滑到了手背上摸了一把:“哎呦呦,小手还挺滑呢!”
乐遥猛地回身一个肘击打中他的腹部,讨人厌的笑声戛然而止,吴小辉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疼得表情都扭曲了。
“抱歉,没注意有人。”丢下轻飘飘的一句话,乐遥看也不看一眼,直接跨过了吴小辉。
“胡乐遥,你等着!”身后传来咬牙切齿的咒骂,乐遥不以为意。
新一条的红烧鱼就要出锅,吴师傅吆喝着要盘子,乐遥立刻移步去碗橱里找下午新洗好的椭圆形大盘。
临江楼中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门前车马如流客似云来,后厨里也是热火朝天烟熏火燎。
小二笑容满面地迎着贵客,一道道菜肴流水般从后厨送出,摆在托盘里恭恭敬敬地送进雅间。
玉轮渐升,星子西移,酒饱饭足的客人由小厮扶着上了马车,向各个方向行驶离去,灯火喧嚣的临风楼渐渐安静下来。
只剩最后一桌的客人还在雅间,后厨里已经做好了最后一道菜,早早歇工了。除了几个轮值的还留着以防客人加菜,其余的都走了。
乐遥作为新来的帮工,资历最嫩,自然被安排着留下来值守。此刻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背靠着灶台歇息。
不得不说,后厨打杂的帮工是很累,这一日都不知道干了多少活儿,胳膊都累得抬起就酸,也不知明日会是怎样的情形。
那头几个后厨的伙计,聚在一起磕着瓜子聊着天,捡着多出的边角小菜开小灶,话题不离今日的工作,哪些奇怪有趣的客人,以及探听到的各种消息。
乐遥没加入他们,一是新来的还不熟悉,二来也是累得想歇一歇,闭着眼睛等还在前头服侍最后一桌客人的胡九箫,耳朵里听着几个伙计谈天说地的话。
“……烧死的?!”这是个尖细的声音,乐遥听出来是跟着刘师傅的一个学徒,叫刘……叫什么来着?算了,大学徒,叫他刘大好了。
刘大迫不及待地催促着:“哪儿的人?怎么回事?”
另一个,是赵师傅的小儿子赵二,声音里添了卖关子的得意:“想知道?”
“憋不死你!快说快说!”拍打胳膊的闷响声。
“是两百里外的南荫城……”
乐遥心里一动,睁开了眼睛看过去,那头赵二没注意,翘着腿抓把瓜子边磕边说:“约莫半个月前,南荫大户柳家遭了灾,青天白日的起了大火,活活把家主烧死了。”
乐遥倏然睁大眼睛,一时震惊得无以复加。
他没问过胡九箫怎么应对柳谷成的,怎么带他出的柳府,怎么让柳家人不追着不放。
没想到,竟会是在这里骤然听闻这个消息。
“……我听那桌客人说,火是从偏院里烧起来的,那个柳家大老爷刚巧就在那里头,没逃出来,连着伺候的下人和侍卫都烧死了好几个。那时整个柳府的人都跑去救火,屋子都烧没了,最后只从废墟里扒出几具焦炭来,一个活的都没有。”赵二比划着手脚讲得唾沫横飞,刘大听得惊叹连连惋惜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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