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付谣去过那家公司,剩余资产加上转移的那一部门如果全部变卖的话,两千万该是不成问题。这样一来,欠国森的债务基本就能还清了。
她欣然的打电话回去报喜,当然是给夏明月。可是接通之后,她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身后韩霁风已经走了出来,唤她:“付谣。”
付谣转过身来,默默地看着他,最后说:“学长,明月有话跟你说……”
韩霁风回到家的时候,夏明月已经离开了。家里一丝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这一次真是走得无比彻底。
吴雪看夏明月拖着行李箱回来,一脸讽刺:“怎么?这么快就被韩家扫地出门了吗?之前不是还一脸嚣张,等着看别人遭报应。你这样又算什么?”
夏明月筋疲力尽,懒得跟她吵。绕过她就要上楼。
吴雪好心情的挡住她的去路。
“先别走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不是风光无限,好好的,不在韩家过日子,回来做什么啊?你那么憎恶宋晓雪,现在好了,她死了,你该高兴的跟韩霁风一起生活才是啊。这不是你一直企盼的。”
这样刺心的话,正扎在夏明月最柔软的地方。
她抬眸看向吴雪:“我这样,不也是你一直企盼的。”
吴雪哼笑:“我企盼的何止是这些,我希望你在我面前永远消失,像你那个妈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渐渐的,她的神色变得凄厉起来,指控她说:“夏明月,你一定会有最悲惨的下场,天生命不好的人,再怎么挣扎都是白费力气。我劝你乖乖的等死好了。”
夏明月咬紧牙关:“我什么时候会死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那个疯女儿一辈子都好不了了,这一生只能在精神病院度过。”
说完,硬是推开吴雪走了过去。
吴雪懊恼不已,冷冷的警告她:“夏明月,你会后悔的。”
夏明月一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到现在她还有什么好后悔的呢?现在的她失去了一切,所以无所畏惧。区区一个吴雪又算得了什么。
她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光脚不怕穿鞋的,以后她可以全心投身在报复的争战里。
可是,这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趣味呢?
夏明月明知这一切都不是她能选择的。
韩霁风回大宅的时候,宋晓雪被放在她自己房间的床上。
被子都是崭新的,她舒服的躺在那里等着他。
夏明月离开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包括后续安葬宋晓雪的事宜。一切只等韩霁风回来,见宋晓雪最后一面。
韩霁风推门进来,时间静止了,伤心的一幕被回放,之前是他的父亲,现在是他的母亲……到现在韩家彻底剩他一人了,短短一年的时间不到,他就失去了所有亲人。
韩霁风走到床边跪下,看深秋时节的暖阳静静打在宋晓雪的脸上,依稀还有红润的光泽。他抬起手来轻触她的脸颊,可是冰冷入骨,一点儿温度都没有了。
他喉结动了动,轻唤她:“妈……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她仍旧只是躺在那里。
韩霁风想起小时候,有一次他调皮不肯听话,将她惹生气了,便躺到床上生闷气。他虽然小小年纪,可是反应过来了,还是知道来到床前哄她。
拉着她的手唤:“妈妈,你醒醒,我以后不再惹你生气了……”
只要他做了保证,她就会睁开眼睛。然后板着脸问他;“是真的?你以后真的不再惹我生气了?”
他就信誓旦旦的保证。
然而,哪里像保证的那样,反倒越是长大越会惹她生气。就在她去世的前一天,他还惹得她很不高兴,然后哄也没哄,不奈烦的关门离开了。
他这样不孝。
韩霁风颤着嗓音,再度唤她:“妈……”
知道她再不会醒来了,他将脸埋进她的掌心里,隐忍地哭出声来。
韩家这座“大厦”崩塌了,竟将他的父母也一个一个的埋葬掉了。
☆、(102)自我修复
宋晓雪的葬礼如期举行,韩霁风将她葬在山上的墓地里,和韩礼让一起。
那一天从早上开始就下起绵绵细雨,深秋时节的冷雨纷纷实则是很难耐的。
其他参加葬礼的人早早就下山去了。
韩霁风没有离开,一直站在墓碑前看着。韩礼让和宋晓雪的面容都很安详,依旧是以前的样子,满是期许地凝望这个世界。
其实他从来都知道,韩礼让去世,宋晓雪一度伤心欲绝。可是,为了她唯一的儿子,再多的悲伤她也愿意承受。哪怕只是每天看着他,就比什么都强。
宋晓雪打小就疼他,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即便在韩礼让面前,也会袒护纵容他。韩霁风这些年之所以可以活得这样随心所欲,和宋晓雪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不是她每天在韩礼让面前游说,他可能不会轻易得逞,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这一切韩霁风心知肚名。
可是,做为儿子他何其不孝。
不仅没能让她安享晚年,还频繁的惹她生气。韩霁风想,他本来该是她的依靠,她所有的指望。但是,却留他的母亲一个人在一座孤零零的大房子里,现在,她终于不愿意再守护着他了。或许他的所作所为早已让她心灰意冷,便这样惩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