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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璟漫无目的地催马疾奔,江月起先还是惊喜交加,待到半途,却忍不住皱眉,伸手揪住了祁璟襟领,轻声道:“将军,你停一停……我背上旧伤疼得厉害,经不得颠簸。”
江月素来不是爱抱怨的性格,她又自小练舞,受惯了伤。
可那一箭委实伤得厉害,古代的治疗技术又远不及现代西医见效快。
此时实在难以忍受,方小心翼翼地向祁璟告饶。
她只当祁璟仍在恼她,话出口时已做了祁璟置若罔闻的准备。
谁知,祁璟倒是极快地勒住了马儿,仍然两手环着江月,“你的伤不是长好了?怎么又复发了?
多少年,祁璟都没有这样恳恳切切关心过什么人。
他开口生硬,好端端的关怀意味,闯入江月耳中,却成了昭然的怀疑。
江月知晓自己有错在先,态度倒是颇软,“前些日子下雨,有些受湿,那伤口便总是发疼。”
祁璟身上也不乏战伤,虽然江月说得轻描淡写,祁璟却当即便能体会。
他先一步翻身下马,接着抱了江月下来,扶着她靠在树旁休息。
“雍州本不多雨,我走时匆忙,应当嘱咐你一句才好。”
祁璟温热的手掌隔着一层衣料,贴上江月的伤口。
暖意覆上,疼痛也渐渐淡去。
江月恹恹地搭着眉,低声问道:“你既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祁璟一愣,克制不住生了些恼意,“我若不回来,你便嫁了方守成是不是?你想得倒轻巧,你是我军下的人,没我亲笔签署的文书特赦,离开大营,便是死罪!”
江月又惊又急,脱口辩驳,“我怎么可能嫁给他?他背着我做的事情,你怎么能全怪到我身上……我……我不过是骗了你一次,你怎么能从此再不信我?”
“你骗我什么了?”
“不就是那个名字嘛!”
江月带了三分委屈,七分心虚地嘟囔了一声,祁璟这才反应过来。
其实,他原不曾多想什么,女孩子家,兴许有个乳名也未可知,方守成既是自江月出生便跟在董孝儒身边学习,知道这个,也并不奇怪。
若非江月此时提起,祁璟怕都要将这个误会忘却了。
可江月兀自以为祁璟为此有了芥蒂,不等祁璟开口安抚,已是抢先把提前编好的借口一股脑说了出来,“我十五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有个老和尚跟父亲说我命中缺水,需得改个名字才好,自那以后,我便改唤江月了。
方大哥离京早,不知其中内详,所以才习惯唤我婉婉。”
祁璟听了缘故,便益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怪罪的地方。
“我没有不信你,也不觉得方守成叫你婉婉有什么不妥……我只是……”
他话音骤然停下,原本温柔平和的脸,忽然有几分僵硬,像是在竭力压抑什么似的。
江月不明其故,忙是追问:“只是怎样?”
祁璟倏地站起来,摇了摇头,“没什么,既然你不要嫁给方守成,那是最好不过,咱们尽快回夏州城吧。”
“回夏州?你不是不管我了?”
“我怎么会不管你?”
祁璟下意识接上江月的话,却全然没注意自己不小心暴露了情绪。
江月眼神倏地一亮,忙从地上站起,“你后悔了?不想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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