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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多劝,话题转移到别的事情上。
鹭岛大学,任天真抱着几本书从图书馆出来,初夏暖烘烘的夜风带着扑面的流萤,让夜晚变得燥热无比,穿过一片灌木丛,是个人工湖,种满了芦苇和荷花,此时六月里,荷花都还没开,但荷叶已经绿了,点点繁星般的萤火虫在荷叶间低飞,格外有一种美感。
“天真——”
有人在身后叫她。
任天真回头一看,是温嘉明,心顿时怦怦乱跳,她本以为,他们会老死不相见。
温嘉明从幽暗的花木间走来,月光投下的影子让他一张脸先是看起来斑驳不清,接着又带了一层清冷的光辉。
他的头发理过了,看起来英俊如昔,任天真站定,叫他:“找我有事?”
“听说你的论文答辩得了优秀,恭喜你。”
温嘉明一时间没找到适当的话题切入点,先客套一番。
哪怕他在讲台上妙语连珠,到了这个女孩面前,仍有拙于言辞的时候。
任天真一愣,表情淡淡的,“谢谢。”
“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温嘉明终于走到任天真面前。
任天真告诉他,“下星期电视台主播笔试,笔试过后还有三轮面试。”
说到此处,两人再无话可谈,可谁都没走,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荷塘月影,和纷飞的萤火虫。
“毕业证领过了吗?”
“前两天就领过了,好多同学找工作都要用毕业证和学位证,系里提前发了。”
“你毕业了。”
任天真不知道他这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跟自己说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干涩,于是她轻轻问:“怎样呢?”
“好好准备你的考试,你是个很优秀的学生。”
说完这句话,温嘉明走了,融入一片幽幽暗暗,甚至能看出来有点踉跄。
他明明才四十岁,怎么背影看起来像个老人,任天真目送他离去,反复咀嚼着他最后那句话的意味。
傅冬平打来电话,叽里咕噜口齿不清,任天真不知道他说些什么,走到有光的地方,叫道:“你说清楚点,我听不清。”
“我跟朋友在外面吃饭,刚刚结束,天真,你这两天都没给我打电话,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
任天真自然听得出他这句话里的重点,跟他解释:“昨天我们模拟面试一整天,全封闭的,所以我才没打电话给你……你是不是喝酒了?”
“喝了一点,一点点……不多!”
傅冬平坐在出租车后座,不断扯着领带,想松开衣领子。
“怪不得我听你说话跟大舌头一样,你没开车吧,喝酒不能开车的,千万别开车。”
任天真不放心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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