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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宰相夫人薛燕回露出一副后怕的模样,抿着嘴,似乎被惊吓不小。
侯三儿看她这反应内心忽觉得很满足,心里得意洋洋地想着纵使你是阳关望族之女,终究比不上魏京宫中的繁华,毕竟见识小了些。
这么想着,再想起自己作为宫中地位将要飞升的一人,也不由得面露自得之色来。
等他回过神来,宰相夫人这才轻轻呼出一口气试探问道:“不知陛下可好?那原本择定侍读之事呢?”
“这……天子之事,不可妄言。”
侯三儿忽然面露难色,面露了然之色的薛燕回又从袖下悄声递过来一张银票,一看数额,侯三儿装作恍然大悟的神色,一拍脑袋,喜眉笑眼悄声说道:“老奴这记性,侍读一事关乎皇室,怎能马虎。
听说往后延了些日子,下月初一的日子。”
宰相夫人微微皱眉,似乎陷入了沉思。
“夫人放心,老奴在宫中也听闻大公子早慧知世,闭门研读,小小年纪也是才华横溢,再说二公子,虽说老奴了解不多,救驾有功,单凭这一条就增色不少……”
“救驾有功么?”
宰相夫人似乎下意识重复了一句,微微蹙眉:“公公不知,我膝下有冶儿一子,可怜那孩儿自幼多病多灾,幸好争气通读四书五经,不知可否有幸入选?”
侯三儿不知为何眼皮一跳,想到了那日浑身湿泥明明应该狼狈不堪却清冷镇静至极的孩子,不由得脱口而出说道:“这老奴怎敢妄言,一切皆顺圣意。
只不过,老奴觉得大公子自然是无需担忧的。
不知夫人如何打算,二位公子聪颖过人,若是双双入选,岂不是了了夫人的一件美事?”
宰相夫人的悲伤神色一顿,神色更为失落,哀哀叹气道:“公公不知,我家准儿,他的生母虽地位卑微,但自归府之后就由妾身带大……可惜,妾身事事躬亲,然而毕竟少时流落乡野,又让那个不清不白的生身母亲耽误了,天资终归愚钝了些。
怕也因他可怜的身世记恨妾身,这些年来人前人后也不肯与我亲近……”
侯三儿听着也显露出颇有同感的神色,心下也把那日司寇准的反应都归结于不知感恩的原因上,于是又笑眯眯地称赞了一番夫人仁慈心善的说辞,直至时辰渐晚这才拱手相送,怀揣着满满的收获,一脸满足地坐上马车一路冲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待那宫车远去,直至消失不见,立于门外的宰相夫人这才渐渐敛了一脸的笑意,明媚娇弱的笑容不见,阴沉着满是压抑怒气鄙夷的脸,朝门外唾了一口,撇着嘴怒骂道:“肮脏的阉狗杂种!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嘴脸!”
随侍的两名侍女把脑袋低得极低,连相互使个眼色看看都不敢。
待狠狠怒骂了一两句,宰相夫人气平息了下怒气往回走去,脸上又带着那种惯有的娇媚淡笑,眼角都带着媚态,边走边问道:“少爷呢?”
侍女们有些胆怯,不敢回答。
“我问少爷呢!”
宰相夫人回首,猛然提高声音,惊得二人差点儿跪下。
“少、少爷去了竹园……”
侍女越说声音越低,显然她也知道大少爷司寇冶去竹园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宰相夫人薛燕回抬手揉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眉头却皱得更紧,吩咐一声便由掌灯小厮打着灯笼引路朝着相府深处走去。
说起现下的宰相府邸,是由上一任老宰相在京留下的产业。
当初老相爷一生清廉,临老却因一句劝诫遭到先帝贬谪黯然归乡,先皇西去,新皇继位,这处槐花巷大宅院空了数年后便由太后赏给了大魏历史上最年轻的宰相司寇向明。
司寇向明将宫中所给的修缮费用大多自请填了国库,赢得了满朝上下的赞不绝口,只在原有的基础上简单修缮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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