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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前面还好像暗恋太后一样地深情看着自己,现在又出尔反尔装出不屑的样子。
连鲤心中猜想,是不是当初母后与这人发生过什么旷世绝恋?
再一想她真想刮自己个耳刮子,大魏太后和太监?搞笑吧?
“刚才公公您说的,好像是谁要死了?”
连鲤不解地问道,她现在反正知道自己制不住这人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就想使劲地往这人口中套情报,兴许会知道些什么有用的也说不定。
“噢,我今晚要死了。”
徐亨的心情好像平复了大半,他微微侧过脑袋,听了听,口气漫不经心,毫无不舍,却听得连鲤一阵莫名其妙。
徐亨回过头,看到连鲤的神色,便笑道:“你是不是觉得,不会有人能够预知自己的死期?”
连鲤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好抿着嘴,点了点头,心底默默补充了一句:而且还这么冷静地说出自己的死期?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这太监又在装神弄鬼。
“说起来,这些还是那人告诉我的,”
徐亨想了想道,“那人说,所有线的走向都是预先设计好的,我的这条线,便是在这里等你,然后死去。
八年了,我一直以为死亡很可怕,现在想来,其实也不过是那回事。”
什么意思?那人是师傅吗?她的师傅到底是什么人?
连鲤的心砰砰直跳,刚要追问,徐亨一手却指向连鲤,意味深长道:“你的线,就是遇到这个镯子,然后遇见我,然后……”
“然后什么?”
连鲤见他欲言又止,不禁问道。
“然后……谁也不知道。
当初,他就是这么说的。”
徐亨摇摇头咳了几声,垂眼往前面台阶的深处看去。
那边一只硕大的青铜圆壶斜斜立在白花花的石俑碎片之中,十分突兀。
他看了一眼,开始拖动着自己残废的那条腿,一步步往前方走去。
他一步便轻轻晃动一下手中的莲花灯,好像是为了把燃烧殆尽的灰烬抖落,一时间青烟萦绕,连鲤在他身后看他走下去几步,捂了捂口鼻,发现是一股清凉的气息,若有若无,十分熟悉。
“你的线我不知道,”
老太监徐亨说着,他手又一抖,那莲花灯便如梭子一样来回晃荡,青烟轻腾,好像丝线一样来回交织成一团蒸腾的雾气,随着莲花灯上下摇曳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什么图案,徐亨继续道:“但是,你要跟我走。”
连鲤嗅着满鼻子的清香,不知不觉也放下了捂住口鼻的袖口,讷讷地看着徐亨道:“去哪儿?小准儿还没回来呢,我们在这里等他们好不好?”
“等不及了。”
徐亨幽幽道,抬头看了眼台阶的上头,又看了眼下方的灰白石俑,露出了怪异的表情,“他们已经回不来了。”
连鲤刚要奇怪问为什么,忽然听到咯咯哒哒的一阵落石的声音,心下一惊,慌忙往悬空的底部看去。
只见那最深处竟然又有大片灰白的石脸怪物翻滚而出,犹如爬虫一样缓缓蠕动着头发,更有几只石脸已经振翅低低飞着,窸窸窣窣,好似有人在耳边窃窃私语一样,黑压压地纠结成一大片,眼看着就要飞起,不知道又会如何密密麻麻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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