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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女子的话,周自横出声,“如果有一天,他就站在你面前,那又如何?”
“大概……会抽他一个耳光罢?”
连声音都是颤的。
姻姒想过一千种可能,可是每一种与东商君殷肆相遇的可能,随即又被她彻底否定——无法相见便是无法相见,千万年二人都心照不宣地守着扶桑这个莫名其妙的规矩,不曾有过差池。
如果仅仅凭借心中所想便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意,她想她要的,恐怕就不仅仅是见上一面如此简单了。
大朵大朵的烟花猝不及防腾空而起,她与周围的游人一同抬头去望。
烟火在夜空中绽放,幻化的流光四处散开,好似一颗心,碎成很多块,烧成灰烬,慢慢的连颜色都褪了,再也无影无踪。
很多东西都敌不过时间,敌不过……忽然闯进心里的人。
周自横收回目光,扬了声音,“只因为他扣了你的货,逼得你道歉,故意羞辱你?”
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是。”
她摇摇头,目光略含疑惑看了他一会儿,“因为很多事,因为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就是因为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却什么都不知道,我才会讨厌他。”
周自横皱眉。
“知道么?你的字……真的挺好看的。”
许久之后,他才幽幽道出这么一句。
就好似暴风前宁静的深海,平淡无奇,谁都无法预测下一刻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凭着姻姒对周自横的了解,这句话,绝不会是简简单单的木讷重复。
这个看似轻浮的男人心中所想所念,总是她令猜测不到。
“我忽然想起件很重要的事,去去就来。”
他开口嘱咐,“你等我。”
“什么事?”
姻姒皱眉,从他的神态中看不出任何焦躁不安,“看完灯再去不行吗?”
“必须现在去。”
男子摇头,惹得玉冠上的流苏轻颤,折着浮灯的光泽,煞是好看。
他加重了口气,又道一句,“真的。”
她本想说,不能走完这条路告诉我你的秘密之后再离开吗?可是那些流露心悸的话在舌尖只一滚,又被勉强着压了下去。
她不喜欢别人特意强调一句“真的”
,只有骗子才喜欢在说完话之后加一句“真的”
,迟了一瞬再说这两个字,本来真的东西也变得像假的。
他的手里还握着她写过字的扇子,姻姒扯着嘴角笑了一下,说那我在桥上等你。
他没回答,只是匆匆离开,丢给她一个背影。
姻姒偏着脑袋看着那抹修长的英姿融进人群里,消失在视野中,眨着眼无端失落。
他本就出现地突然,脱缰烈马般在她的世界里横冲直撞了一番,眼下就这么悄然无声地离开,她倒是觉得不自在。
想罢又觉得可笑,不过是去办点事,指不定还是去寻茅厕,弄得如同生离死别奈何桥上等三年,真是庸人自扰。
更加确定自己待这个男人是作真了,因为坠入爱河的女人都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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