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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嗔怪着,抬眼张望了下四方高台,那里献舞的仙子已经行礼禀退,已有侍从示意奏乐停止,“这支舞将尽,你快坐回勾陈帝君身边去……一会儿众宾客敬酒,殷泽不上心的,这些事情还由得你去提点。”
“可是阿姻姐,人家想听你的事嘛。”
“我没有什么事好说,你若想写些什么,不妨去问东商君……”
她话说一半又及时止住,殷肆满嘴跑舌头,若当真要问他什么,指不定会添油加醋说得不堪,于是叹了口气道,“过几日便与你说,你先回自己的座位,神魔敬酒祝寿,你是帝君的妻子,自然不能擅自离席。”
安淑仪吐吐舌头,提了衣裙走开。
姻姒从她身上收回目光,不经意就落到殷肆身上。
他亦结束了与勾陈帝君的寒暄,正孤零零坐在那里,无心吃喝,和她一样,略显没落。
两人目光相触及,他的表情热切且暗含期盼,整个人似乎都有了光彩,她却冷冷回望过去,无声浇灭那男人的心头火。
“我听闻,前几日,海泽挖出一件宝贝,实属罕见……东商君,可有此事?”
趁着得空之际,有人起身向勾陈帝君敬酒,吉祥话说罢就露出了利爪,话中句句带刺,全然是冲着殷肆而去。
姻姒侧目,说话者正是掌管雪雨之事的神明,四十来岁的大叔相貌,身材伟岸,挑染成黑白相间洗剪吹发型颇有浓郁的城乡结合部气息——他看东商君不舒坦,当众挑衅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
她亦看他不爽,或许其中还有几成是因为殷肆的缘故。
此等厌恶从外貌描述就能看出来。
殷肆举杯还礼,面不改色道,“海泽地大物博,勘探之事也一直未有滞后,挖出什么都不觉得新鲜,不知雪神究竟在说何物?”
“那我就直言了。”
雪神冷冷一笑,扬声道,“五日前,在东商君的辖地海泽,可是挖出了九龙紫玉鼎?不知如今这件宝贝又在何处呢?还是说,已被东商君珍藏在寝殿里独自把玩?”
但凡扶桑神魔,必然知晓“九龙问鼎”
之故,相传殷笑天立为帝君之后,邀约神魔之中最好的工匠,采南海玄铁与天山寒冰,历经九九八十一年,合力铸造一尊九龙鼎,安置在如今的勾陈殿中,象征扶桑神魔统帅者之威严。
眼下殷泽接任帝君之位,入住勾陈殿,九龙鼎自然是他所有之物,然又有一尊紫玉质地的九龙鼎出现在海泽,这便叫人足够寻味了——或许是先任帝君的某种暗示,又或者,是后来人的故意为之……而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此事如若处理不妥帖,势必会引起殷家兄弟二人的猜疑和隔阂。
他们都在等无所不能的东商君给出一个解释。
气氛莫名紧张起来。
殷肆蹙着眉,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雪神神色更加得意,止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姻姒不动声色,眉宇间隐隐有了担忧,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在对面男子的身上,暗自攥紧袖口。
未等雪神再紧逼一步,殷泽左右环顾,发觉臣下表情异样,干干笑了两声,冲着自家大哥道,“唔,我之前也是从小安那里听来的,却未听大哥传信禀报,还以为是什么人故意开的玩笑呢!
果真有此事啊?哇,好想看!”
“帝君……”
安淑仪唤了他一声,拉住男子衣袖,以眼示意他不该说出如此任性之言。
殷泽觉得委屈,眨巴着眼睛喃喃嘟囔,“可是真的很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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