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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桐道:“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平时很少说话,也不搭理人,村里的人都叫他闷葫芦。”
“就这样?”
荀久哭笑不得,这叫什么特殊?
“可是……”
招桐话锋一转,“我曾听村里的老人说,闷葫芦刚去泉林村的那年,眼角就有一颗泪痣,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莫名消失了。”
泪痣……莫名消失……
荀久心中骇然,忙追问,“你实话告诉我,你之所以认识燕老伯,是不是因为他也是泉林村的人?”
招桐面色突变,呼吸有些紊乱,赶紧垂下头,“姑娘恕罪,奴婢并非有意隐瞒,只不过当时觉得燕老伯与这些事儿无关,不敢随意暴露他的身份而已。”
荀久长舒一口气,“这么说来,‘美人债’的燕老伯还真的是他口中那个姓燕的人……”
招桐不知道荀久口中的“他”
是谁,只觉得今日的久姑娘有些奇怪。
抿了抿唇,招桐问:“姑娘,您是在调查什么吗?”
荀久没有回答,双目锁住她,那种急于知道一切真相的渴求眼神看得招桐一颗心都软下来。
“你说的那个闷葫芦后来去哪儿了?”
摇摇头,招桐道:“奴婢逃出来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兴许……是与大多数村民一样,被先帝下旨烧村的时候给烧死了罢。”
再一条线索被中断,荀久突然觉得很烦躁。
招桐又道:“闷葫芦是燕老伯收养的孙子,姑娘若想知道更多的事,奴婢这就陪您去问。”
燕老伯的孙子……
荀久想到那一晚燕老伯在听到“白三郎”
三个字时周身的萧瑟和恐惧之意,脑中灵光一闪。
“白三郎会不会就是你说过的那个闷葫芦?”
荀久觉得再没有什么比这解释更贴切的了。
“不会的。”
招桐咯咯一笑,“闷葫芦的样子那么丑,怎么可能会是‘美人债’的头牌白三郎呢,这位虽然出身不好,美名却是整个燕京人都知晓的,奴婢未曾得见过,但光是听听巷陌间的那些传言就知道他有多好看了。”
荀久想起自己曾在殡宫得见过白三郎的侧颜,当时觉得没什么,可现在回想起来,竟越想越觉得眼熟,好像是在哪儿见过那个人。
到底是在哪儿见过呢?
荀久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苗头,索性作罢,站起身理了理宽大的衣袍,与招桐二人出了门。
天水大街距离荀久的宅邸有些远,主仆二人雇了一辆马车直奔“美人债”
而去。
车夫听闻去的是那种地方,刚开始有些鄙夷想推脱,后来荀久扔了一锭银子给他,这才笑眯眯地挥手赶车。
“这青天白日的,两位公子怎么这么早就去那种地方?”
车夫一边赶车一边问。
招桐皱了眉,想出声辩解。
荀久见识过招桐的牙尖嘴利,心知不能让她把车夫一顿好骂激怒了他,否则待会儿车夫直接将她们主仆二人扔下来可就丢脸丢大了。
想了想,荀久轻声笑道:“公子我喜欢白天来。”
车夫撇撇嘴,暗想着有钱人就是喜欢骄奢淫逸。
一炷香的时辰后,马车终于到达天水大街。
招桐先下来,又上前来搀扶荀久。
此时才午时不到,杨柳树上的南瓜风灯被风吹得偶尔摇摆,“美人债”
的大门依旧紧闭,如同那夜情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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