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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头一冷,把脚收了回来。
其实便是去,又该说什么呢?
那时候她故意的不与自己说话,已经表明了一切,虽然他仍心存侥幸,然而此时此刻,千言万语也是不能说的。
他垂下眼眸,转身走了。
树上有杏花的花瓣落下来,转眼间被靴子踏上,凋零成泥。
姑娘们谈天说地,时不时的欢笑,碟子里的瓜果也被吃得七七八八,玉竹带着两个小丫环去远处的车马那里复又取些,回来时却跟着一个穿着碧色比甲的小丫头。
玉竹起初也没在意,当是别家姑娘身边的奴婢,等到发现,却见她已经凑到杜若身边,悄声耳语了起来。
玉竹连忙上去,质问道:“你是谁家的奴婢,跟姑娘说什么呢?”
“没什么!”
那小丫头极为伶俐,动作十分的快,一闪身就走得很远了。
玉竹根本来不及去追,鹤兰也是吓了一跳,今日姑娘多,身边的丫环也多,她们哪里分得清楚,谁是谁的丫环。
幸好那小丫头只是说了几句话并没有干什么,鹤兰朝杜若看去,见她在出神,由不得问道:“姑娘,刚才那奴婢与您说什么了?”
杜若没有答,抬起眼睛四处张望,看到不远处宁封站在那里,穿着件月白色的衣袍,好像察觉到她在找寻,朝她笑了笑。
她便与杜莺几个说一声,朝宁封那里走了。
因谢氏警醒过,不准姑娘再单独一人,鹤兰与玉竹连忙跟在后面,一步不离。
“宁大人。”
杜若走到对面,朝他行一礼,“您刚才使人传话,说宫里又请了一位太医是吗?他会看二姐的病吗?”
金大夫医术卓绝,然而却是赵蒙的人,对赵坚下药,很快就被处决,故而也断了杜莺治愈的可能性,可杜家不能为此去求赵坚放过金大夫,是以杜若听到这样的好消息,自然是要来问宁封的。
宁封道:“姓骆,改日你可请你父亲问一问齐大人。”
杜若记在了心里。
宁封朝东面走去,一边道:“今日一别,恐怕与三姑娘再见之时,遥遥无期,便请三姑娘相送这一路罢。”
遥遥无期,那是很长久的离别了。
杜若吃惊:“您要去哪里?莫非皇上又派您去别国当使臣?”
宁封摇摇头:“说来话长。”
他眸光落下来,十分的温柔,又有几分依依不舍。
在杜若心里,宁封一直是个很亲和的人,从初初见面到现在,哪怕贺玄再如何提醒,让她不要接近宁封,但她从来也没有发现,宁封令人讨厌的地方。
甚至于,他还帮过她。
她走在旁边,指着前方:“从这里出去,就是官道了。”
抬眼望去,远处有不少的车马,行驶时车轮卷起烟尘,像雾一般弥漫在上空。
宁封静默会儿,忽地道:“上回你梦到的事情当真不愿与我说吗?”
杜若一怔,她嫌少欺骗,可那天在历山,她梦到宁封自刎,却不曾诚实的告诉他,以至于他再次问起,她面上便有羞愧之色。
然而她不能说。
那是死也不能说的。
她手握了握又松开:“您还记到现在。”
“我可能永远不会忘记。”
宁封看着她,“因为,我也许就会死在长安的。”
她心头一惊。
眸子张大了,更像是一汪泉水,能见到底般的清澈,他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那脖颈生得极是漂亮,圆润又修长,伸直了很自然就会透出闺秀的端庄之气,故而她哪怕不是那么静雅,一眼仍能看出她的出身,她的骨子里是有贵气的,却又难得的这般亲和。
很容易便让人喜欢上。
也容易,成为一个人的软肋。
穿越之后还是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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