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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承胤远远地走过来,说不出哪里不对,可就是觉得这壮丽轩峻的尚德殿似乎与往日不同。
殿门紧闭,一众侍卫宫娥全候在殿外,素来不离皇帝身侧的宁福海都在门外踱步不止。
刚至殿外,就见到宁福海疾步迎了上来,面上尽是焦急之色。
“中贵人今儿是怎么了,三月的天,竟把你热得满头汗。”
苏承胤笑得温和淡雅,不疾不徐地缓缓问道,宁福海未理会他的打趣,愁眉苦脸道:“齐王殿下,您来的可不是时候,陛下正发火呢!”
“哦?这倒是个罕事,谁这么大胆,敢惹至尊?”
“还能有谁,自然是长乐殿那位!
今儿原本好好地,至尊在校武场练武,谁道这小祖宗来了,站在场外一言不发地看了会儿,突然拿了杆银枪跳入场中,朝着至尊便刺了过去!
哎呦呦,那场面可惊险!
亏得至尊身手不凡,才将他挡了开,可这一挡,又险些废了秦王的一条臂膀……可真真是惊险,若是至尊慢上那么一点儿,恐怕秦王的左臂便要没了。”
“这小十七怎如此放诞,至尊何等身份,他也不顾忌着点?万幸至尊龙体无恙,否则,他岂非跑不了一个弑君的罪名?”
苏承胤无奈摇头,“这孩子,都被先帝宠坏了。”
宁福海默然不语,他向来不满恃宠而骄的秦王,可至尊偏生独宠这个弟弟,听不得半句不是,他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却连半分不敢显露,便是齐王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他也不敢应声附和。
“瞧这光景,小十七是免不了一番皮肉之苦了。”
苏承胤将眼睛移到紧闭的殿门之上,深邃的眉眼几乎要将殿门看透。
“这不,请了太宗家法,正教训着呢。”
宁福海朝殿里一努嘴,又道,“奴婢倒是更担心陛下气坏了龙体,您看——”
“看”
字拖长,宁福海意思甚是明了,想央着齐王进去劝一劝,他们毕竟是手足同胞,如今兄长震怒,兄弟受罚,齐王既已到了门外,便没有不问而走的道理。
苏承胤笑道:“既然赶上了,我便去劝劝至尊,小十七是在至尊身边长大的,若是罚得狠了,心疼的还是咱们陛下。”
这边话音才落,那边已有伶俐的侍卫为其打开了殿门,躬身请齐王入内。
苏承胤摇了摇头,提步走了进去。
“混账!
还有理了?”
一声怒喝,伴着一阵狠厉的抽打声,听得他不自觉地止了脚步。
戒尺熄了声,静谧的宫殿深处,传来少年清越的哭声与含混的辩白。
“你还敢说!”
又是几下抽打,隐约还伴着熟悉的呜咽,落在苏承胤耳中,不免勾起了几分心疼。
“你怎么不直接杀了朕?”
苏承胤一惊,只听皇帝怒声未落,忽扬起一声凄厉地哭声,听得他连心都颤了下,疾步向内殿行去。
“……”
殿内似响起低语,又仿佛委屈的哀鸣,皇帝清冷的声音仍可听出其中不快,可见责罚未完,饶是苏承胤已至门前,也不敢贸然入内。
至尊生性寡淡,能惹得他这般震怒,苏子澈是大宁第一人,权衡片刻,苏承胤抬手轻叩门扉,朗声道:“陛下,臣承胤求见。”
今上即位之时,诸兄弟为避讳皆要改名,将“子”
改作“承”
,惟秦王不肯改,被皇帝叫去好一番斥责后仍旧抗旨不遵,朝臣原以为新皇此次定要拿秦王开刀立威,孰料此事闹过一阵竟没了声息,苏子澈仍是“苏子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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