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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叶病重时对外一直隐瞒病情,不想劳烦别人来看望。
如今离世,葬礼上前来吊唁的学生络绎不绝,季迹混在人群里来了一会儿,又静悄悄离去。
林雨生一直跪在角落里,看着陈叶的遗像发呆,曾经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如今只能在记忆里找寻。
那个活泼开朗的老太太再也不会唤他的名字,给他煮香喷喷的猪蹄了。
这场葬礼来的也不止学生,还有许多试图攀附仲阳夏的人也成群结队地赶来。
他们一个个装出悲痛欲绝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们中的许多人可能连陈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仲阳夏板着一张脸,谁来都不给面子。
晚上,来往人群总算走得差不多。
林雨生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正巧看见数聚的一些员工前来吊唁,他们统一身着黑色正装,整齐地站在一起对着陈叶的遗像鞠躬。
他们是一个公司的人,自己这会儿出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雨生静静地站在一个大花篮后面,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其他人和仲阳夏打过招呼,陆续离开。
最后剩下江杰、柯图还有刁榕。
仲阳夏是几人里最高的,听他们说话时微微低着头。
刁榕不知说了什么,或许是安慰的话语,接着,他伸手轻轻地拿食指指背刮了下仲阳夏的喉结。
身旁的其他两人也看了下仲阳夏的脖颈,但似乎对这个略显亲昵的动作都并不感到惊讶。
林雨生双眼倏然瞪大,几秒后又慢慢恢复原状。
紧接着他慢慢后退,又回到了卫生间。
冬天的水很冰,淋在手上刺骨地疼,林雨生捧着冷水洗了把脸。
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眼眶通红的自己,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啊奶奶。
对不起啊奶奶。
对不起啊奶奶。
过了很长时间,林雨生才走出去,仲阳夏跪在地上烧纸钱,刁榕他们已经离开。
林雨生走过去在他身旁跪下,隔着半臂距离。
两人谁都没说话,盆中火焰的边缘模糊不清,不断地变幻着形状,发出细微的声响。
林雨生眼中映着火光,回想着之前和季迹的聊天记录。
他说自己真的知道错了,但是如今他已经不知道如何弥补,仲阳夏不要他的爱,也不缺任何东西。
季迹想了想,给他回了一条消息;
[有没有想过,彻底分开呢?如果他真的厌恶你,你继续出现在他跟前只会惹他心烦,对你自己也没什么好处,不如走吧,还他清静呗。
]
其实在收到季迹信息之前,离开的想法就已经成型。
自己所受的悲伤都是自食恶果,又何必拖着仲阳夏一起烦恼。
他已经能接受自己失去仲阳夏,他们不会再和好的这个现实。
在y国独自待着的那一周已经让他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仲阳夏的世界很大,很精彩。
没他一个,完全不会有任何影响。
陈叶明天一早就要下葬,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决定在这儿陪她最后一程。
后半夜两人坐在长凳上,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
这段时间大家都没时间休息,此刻在如此安静的环境里,不免逐渐有些昏沉。
林雨生的头一点一点地,身体像是随时要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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