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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芙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小包用油布包裹着还不及一个拳头大的东西,隐秘但强硬地塞到了贾斯帕的口袋中,然后光明正大地给了他一个已经烤熟的土豆,“和杰克好好谈谈,不要跟他发生争吵,呃……毕竟他是你的父亲。”
“谢谢。”
贾斯帕并没有正面回答伊芙的话,这让伊芙感到担忧。
就在贾斯帕快要走到地窖出口的时候,伊芙突然猫着腰小跑到他身边,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说:“贾斯帕,答应我,撑不下去的话一定要到地窖来,没有人会排斥接收一个未成年的孩子。”
“我知道,伊芙,谢谢你。”
贾斯帕终于放软了语气。
伊芙长叹一口气说:“如果你不愿意,下次杰克过来领食物的时候,我会尝试着跟他谈谈,我想,他会答应到地窖里来度过寒冬的,哪怕是为了你。”
贾斯帕本来想反驳她,但是在对上伊芙担忧的目光时,他已经张开的嘴巴慢慢合了起来,然后尽力让自己露出一个足以让伊芙感到宽心的笑容——这并不容易,他一心记挂着吃不饱的索尔,并且为此感到忧愁。
从公共地窖出来,贾斯帕被暴风雪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他十分感激地窖的入口之一在自家后院里,如果再远上一些,他甚至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回家。
为了便于从后院的入口进到公共地窖,贾斯帕每到停雪的时候就会过来扫雪,看来还是有点成效的,不是吗?
贾斯帕意外地在风雪中短暂地站了片刻,他抬头看着深灰色的天空,以及被狂风携卷着的暴雪,突然无意识地朝天空伸出手似乎是要触碰什么。
随后冻得发疼的手指让贾斯帕回过神,他尴尬地收回自己的手,甚至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片刻,担心自己愚蠢的模样被人看到。
好在恶劣的天气让除了他之外所有的人都老老实实躲在了公共地窖或者自己家里,他裹紧了自己缝缝补补穿了好些年已经完全起不到应有御寒作用的羊毛外套闷着头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木门的嘎吱声让杰克的目光转了过来,贾斯帕对上那双易怒的棕色眼睛,两个人对视了片刻,然后贾斯帕垂下了眼睑,他转过身,把寒风关在了自己身后。
“你怎么敢!”
杰克的声音简直要捅破屋顶,“这种天气里到处乱跑,你觉得你的小命有多硬?”
“我去要这个星期的份例粮食,他们告知我已经被你取走了。”
贾斯帕语气平淡地说,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口袋里,那里有一个尚且温热的土豆和一小包仅靠想象就知道有多美味的干牛肉。
“当然是我,蠢小子,不然还能是谁?”
“你没和我说,我不知道。”
“难不成还需要我把食物端到你的鼻子底下?”
杰克瞪大了他的眼睛,因为长时间酗酒,他的脸有些肿。
“抱歉,爸爸。”
贾斯帕毫无诚意地说。
“‘抱歉,爸爸’。”
杰克学着贾斯帕的口气说,“是的,你确实应该为自己没能在冬天储备足够的粮食上交感到羞愧,不然我也不会连公共地窖都不敢去。”
贾斯帕听到这句话,飞快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用一种低沉的语调快速地说:“如果我是你,爸爸,我会用这些埋怨人的时间,自!
己!
去储备粮食,你只是丢了一条腿,不是完全无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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