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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阿珍（第2页）

“不用了，没什么东西。”

“好吧，那我们开学见。”

“开学见。”

目送戚美贞驶离，江雪珑转身进入城寨。

高跟鞋踩在污水横流的地面，老鼠飞快地蹿过脚背，抬脚越过醉倒在路边的流浪汉，江雪珑抬头看天。

两旁的建筑紧紧得挨在一起，天空被切割成小小的一块，密密麻麻的晾衣绳从这栋楼牵到那栋楼，一阵风吹过，不知谁家的红内裤脱离了衣架，飘到了破旧的招牌上。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味，混合了潮湿的霉味、食物的油烟味、垃圾的馊臭味、还有一丝淡淡的香火味。

这个藏在香港黑暗的缝隙中的一隅，倔强的展示着令人不愿直面的现实。

江雪珑来到阿珍门外，大门开着，屋里传来一男一女的争执声。

“我大日子到了，今天不方便，你就回去吧。”

“是不是真的啊，这么巧？你让我检查一下。”

一个吊儿郎当的黄毛古惑仔说着就要上手，被江雪珑冲过去一把推开。

“阿珍不接客了，你走吧。”

黄毛上下打量了江雪珑一番，出言不逊道：“她不接客，你接不接啊？你们两个一起的话，我可以出双倍……哎哟！”

不等黄毛说完，江雪珑一拳打在了他鼻梁上。

黄毛毫无防备，被揍倒在地。

等反应过来，他摸着淌出来的鼻血翻身爬起，一边骂着一边气势汹汹走向江雪珑：“臭婊子，敢打我？！”

江雪珑不退反进，主动走到他面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我们两个女的一无所有有什么不敢的，你敢试试吗？”

黄毛死死盯着江雪珑，妄图在她的眼神里看出一丝一毫的虚张声势，但失败了。

“妈的，算老子今天倒霉！”

黄毛往地上唾了口痰，转身走了，临出门还踹了一脚旁边的家具泄愤。

江雪珑转头去看阿珍，却发现阿珍一脸惊讶地盯着她。

“雪儿，你今天怎么……”

江雪珑心想糟了，阿珍是发现她跟江雪儿差别很大吗？

“……怎么这么勇啊！

好有型啊你！”

看着阿珍秒变星星眼，江雪珑松了口气，与她说起了正事。

“我在外面租了套房子，你赶紧收拾收拾搬去跟我一起住。

以后再也不用接客了，我会想办法养活我们两个的。”

吸收了江雪儿记忆的江雪珑知道，阿珍是个孤儿，当年还在襁褓里的她被人故意扔在九龙城寨大门口，然后被独居的徐阿婆捡回来养大，给她取名徐珍珍，珍宝的珍。

可惜前两年徐阿婆病重，花光所有积蓄后阿珍不得已接客赚钱，但也没能让阿婆多活几年。

江雪儿和阿珍年龄相仿又是邻居，两家平时就多有走动互相照应，长此以往两人虽不是亲姐妹但胜似亲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