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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瑜皱起眉,嗔怪道,“是不是又连着熬夜了?看起来跟没吃过饭似的。”
陈夏垂下眼睫,声音低哑:“没吃。”
“得,你别说了。”
林瑜叹了一口气,招呼老板,“两碗牛腩面,一份炸酱面,加俩荷包蛋,先上个青菜。”
“我请你,吃饭。”
她看了眼陈夏,又补了一句,“也算是压压惊。”
陈夏没有推辞,只是轻轻“嗯”
了一声,手还握着手机,但屏幕早就暗了。
她坐得有些僵硬,像是身子还留在另一个时空——也许是在那个她即将与“阮枝”
擦肩而过的几秒钟里。
面很快上桌,热气氤氲,香味扑鼻。
林瑜把面往她面前推了推:“先吃点,别再拿那点回忆当饭吃了。”
陈夏这才抬手,拿起筷子,动作还是慢。
第一口入口,盐与汤的味道在唇齿间散开,她却有些恍惚。
“……她如果真的来过呢?”
她忽然低声问。
林瑜一顿,看了她一眼,还是笑着:“那说明你们之间缘分未尽。”
陈夏没再说话。
她垂着眼,吃着面,一筷一筷像是机械般重复。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次吞咽下去的,不止是汤面,还有那些来不及诉说的思念。
林瑜看着对面坐着的陈夏,一口一口地吃着面,细瘦的手腕握着筷子,力道仿佛克制到极致,像怕弄碎了什么似的。
她的眼神没有焦距,像是整个人还悬在另一个地方,食物只是本能地吞咽,而非真的有胃口。
林瑜心里忽然一阵酸。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每次看见陈夏这个样子,她都会有种隐约的心疼。
不是因为她脆弱,而恰恰是因为她太强了。
强到把所有痛苦都藏进骨子里,只剩下一张永远冷静的脸。
林瑜还记得她们第一次见面。
那年她才十岁,陈夏刚搬来这栋小区,背着书包、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从不和谁说话,也不参加游戏。
孩子们都说她怪,说她像个冰棍,一天到晚黑着脸。
但林瑜就是不信。
后来她从母亲的闲聊里听到了真相——陈夏的母亲半年前跳楼自杀了,跳的时候似乎还想带着孩子一起走。
那天林瑜回房后看着窗外天黑,心里像堵了块石头。
于是第二天,她带着糖果坐到了陈夏旁边。
她想接近陈夏,不是出于怜悯,而是直觉告诉她,这个孩子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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