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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意是在一个天气很好的日子里醒来的。

李文志带着她去院子里晒太阳，顺便告诉她，已经可以升天了。

陆瑞泽就在她不远的地方跟着，他的目光就像是502胶水一样粘在她身上，一点都不敢移开，生怕自己一个眨眼她就消失了。

江晚意伸手握住李文志的手，轻柔的叫他：“文志哥哥。”

李文志立马蹲下身来，在看到她那张形容枯槁的脸时，他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眼眶也跟着红了：“我在，晚晚。”

江晚意摸了摸他的脸，心疼的在他的眼角印上一个吻：“别哭，文志哥哥，我以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你。”

李文志不舍的在她的手心吻了吻：“别说这种丧气话，我已经打听到国外有一种特效药，说不准......”

他没有接着说下去，江晚意也没有问。

如果不是李文志，当年她早就难产死在了手术台上。

他给她续了三年命，她已经很知足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需要回陆家找自己父亲消失的重要信息，她这三年是不会离开李文志的。

她知道，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会拼命让自己活下去。

她看着面前为了自己而格外憔悴的李文志，只觉得心中一痛。

他原本是那么温润如玉的公子哥，也被她逼到了这份上。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要是有下辈子，文志哥哥，我一定会守在你身边，再也不离开你。”

陆瑞泽在她身后，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句话，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她说什么？

她把下辈子给了李文志，那他怎么办？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这么无力过。

他绝望的看着她，呢喃出声：“晚晚......”

江晚意听到他的声音了，却没有回头，她只是握着李文志的手，不舍的看着他。

“晚晚......”

江晚意拍拍李文志的手：“我们走吧，文志哥哥。”

李文志这才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亲，站起身来：“好。”

江晚意已经不太能吃下东西了，这两天她都靠营养液吊着，从他的角度，几乎能看到她瘦骨嶙峋的后背，病号服穿在她身上都大。

“你不跟陆瑞泽说说话吗？他也等你很久了。”

江晚意摇头：“不了。”

她其实也知道陆瑞泽想跟她说些什么，但她不在意了。

这段时间她昏迷着，想起了很多事。

她的确爱过陆瑞泽，曾经在她心里面，陆瑞泽比她的命都重要，所以她愿意给他一颗肾，也愿意冒着生命危险给他生孩子。

可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不爱他了。

她只想在最后的时间里，再多陪陪李文志，让他能够再高兴一点。

“文志哥哥，这段时间我的记忆力变得很不好了，我总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我发现我以前太激进了，我从来都没有回头看过身边的人。”

“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早点回头，是不是能陪你的时间就能更多一点。”

“别把我再推给别人了，好吗？”

李文志听着她的话，如鲠在喉，终于没忍住红了眼眶。

他喜欢江晚意。

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喜欢。

可那时候的她，满心满眼的都只有陆瑞泽，只要有陆瑞泽在的地方，她永远都看不到他。

直到后来，江晚意答应嫁给他，他都害怕她只是怜悯他，从来没有爱过他。

在这场他们俩的角逐赛里，他优先考虑的从来都不是自己。

他只知道，江晚意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她想留在陆瑞泽身边，他就送她去。

她要是想留在自己身边，他就好好护着她。

他只怕她留下遗憾，郁郁而欢。

他反握住江晚意的手，温柔而又坚定，“好，我不把你推出去。”

“晚晚，我永远爱你。”

江晚意这才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