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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侧幕布晃动,每一次脚步声靠近,我的心都会猛地悬起,又在他并非那道月白色身影时,沉沉落下。
直到演出结束的掌声如潮水般退去,后台重新被卸妆、换衣、收拾行头的声响填满,我依旧没有勇气靠近那面镜子,没有勇气去确认那片便签纸上的内容。
巨大的羞惭和一种近乎恐惧的怯懦,死死地攫住了我。
人群渐渐散去。
烧饼拍着肚皮嚷嚷着要去吃夜宵,被孟鹤堂笑着制止了。
孟鹤堂温和地叮嘱大家早点休息,目光状似无意地掠过角落里的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和鼓励,最终和周九良一起离开了。
王姐也收拾好东西,跟我打了声招呼:“小师妹,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
“嗯,王姐再见。”
我应着,声音干涩。
厚重的侧门被带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后台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只剩下几盏昏黄的顶灯,投下大片模糊的光晕。
空气里弥漫着脂粉、汗水和残留的线香混合的复杂气味,还有演出散场后特有的、带着疲惫的空寂感。
巨大的安静像潮水般涌来,瞬间将我吞没。
心跳的声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咚咚地撞击着耳膜。
我站在原地,像被施了定身咒,目光死死地盯着地面,不敢抬头去看那面镜子,不敢去看那片淡黄色的角落。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后台的寂静压得人喘不过气。
就在我几乎要被这沉重的静默压垮,准备落荒而逃时——
侧门处,传来了极其轻微的、钥匙插入锁孔转动的声音。
咔哒。
门被推开一条缝隙。
一道被走廊灯光拉长的影子,先于人影投射进来,斜斜地落在斑驳的木地板上。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瞬间绷紧。
呼吸都停滞了。
缝隙扩大。
那个熟悉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是张九南。
他已经换下了演出的大褂,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连帽卫衣,深色的长裤。
卸去了舞台的油彩和行头,整个人显得清瘦而沉默,带着一种演出后特有的疲惫感。
他反手轻轻带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光线和声响。
动作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他站在门边的阴影里,没有立刻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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