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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有些诧异地看着月君浑身淌着水,气喘嘘嘘地从外面跑进来,面上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啊嚏!”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初秋的夜晚已经不如盛夏时分,有了些微的凉意。
月君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有风吹来,她打了个哆嗦,忍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拧罢衣服,月君牙关咔咔作响地靠近了天音,声音低低的蹭着脚,“师兄!”
天音并不答话,只静静地起身,取了条布巾丢在月君的身上。
“先擦擦水再说吧!”
“师兄,我,我好像闯祸了!”
月君擦完头上的水珠,这才瓮声瓮气地说道。
当时肖宝儿将那丫环推到水里,又眼看着她沉了底,没了声息。
许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心底害怕,她在凉亭里呆了没多一会儿就跑开了。
而月君在她走之后挣扎了良久,终是一咬牙,一头扎进了水里,她终是做不到眼看着一条命消失在眼前。
待她喘着气将那丫环拖到了岸边,被微凉的夜风一拂,她才醒起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看着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切显得是那样的静谧美好,任谁也不会知道,就在前一刻,这里上演了一出生死大戏。
月君呆呆地坐了半晌,那丫环也是命大,在水里淹了那么久,竟然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在。
听月君说完,天音皱了皱如初柳般的黑眉,抬手抚住月君仍是有些颤抖的冰凉双手,“你把那丫环藏在了哪里?带我去看看。”
被天音温热干燥的手掌按住,一阵温暖传来,月君心底的恐慌害怕不由得去了几分,身子也止了颤抖。
一路无话,带着天音来到月君先前藏身的树丛里,一身葱绿色夹衫的丫环静静地躺在那里,斑驳的月光洒下来,落在她微微起伏的胸前。
除了晚归的夜鸟偶尔传来咕咕声,四下里一片安静,若不是眼前人苍白的脸色,还有湿透的衣襟,几乎都要让人以为她只是在此沉睡了。
天音上前查看了一番,又细细地把了脉。
再看一眼旁边已经冻得在原地不停跳跃的月君,终是微皱了眉,俯身抱起了地上的人……
月君脸色一变,忙追了上去,“诶,师兄!
你把她抱去哪里?让肖宝儿看见又是一场风波!”
问了半天,天音也不答话,只静静地走着。
月君不由泄了气,转身看着地面上被月光拉得长长的天音的身影,心里突地就是一安,“管他呢,看到再说!”
将那丫环安排在肖尹氏居住的东厢外间,月君抹了抹头上忙碌出来的细汗。
又探了探那丫环的体温一切正常,这才直起腰来捶了捶,“唉哟,可累死我了!”
来到院子里,天音还没睡,正在天井树下打着坐,脸上一片安然。
银色的月光如水般铺在他的脸上,身上,令他整个人似在发着蒙蒙的白光一般,莫名地让人心里就是一安。
月君有些呆怔地看着他,发出如梦呓的喃喃,“师兄,天晚了……”
听到动静,天音睁开眼,看着自家师妹呆愣的样子,突地展颜微微一笑,真真是如繁花落树,令月君眼前一阵微微的眩晕。
“嗯,你先去睡吧,我再做会儿功课,记得将衣服晾起来,小心着凉。”
许是天晚了缘故,天音平素清洌的声音,此时听来竟有几分暗沉,却越发的扣人心弦,月君心里一动,慌忙就回了神。
收回了心神,月君略有些怅惘的看着天上的明月,“哦,那你也早点睡,明天看完肖少夫人就赶紧回去吧,娘肯定在担心我了。”
躺在床上,月君照例在心底默念,“百草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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