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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第3页）

此刻近距离被他赤诚专注的眼神盯着，才发觉异常纯净。

像清澈的水底，里边还映着她戴着口罩的影子，懵懵的在发愣。

小希歪头看着她，定定半秒，手指朝她脸上伸了过来。

小希背脊僵直，脸被口罩捂着，没人看得到她惊讶又慌张的表情。

口罩下方，她的脸成了小西红柿。

他食指和拇指伸过来，拉了下套在外层的那张口罩。

给她调整好，他冲他眨了一下眼，转身走回原来的位置。

一切只在一两秒之间。

小希的心是凝滞的。

最近，他是不是总在工作中“调戏”

她？

对面的小松和大伟像两只自己玩耍的呆鹅，丝毫没注意这边。

小希收拾好纷乱的心绪，继续检查。

尸体在水里泡过，体表留下的信息少之又少。

很多外伤是死后在水底造成的，而真正在生前造成的伤都淡去了。

死者的头发脱落了大部分，头皮肿胀发软，无法用剃刀。

小希和助理们一根一束地拔。

这个过程并不困难，头皮很软，拔头发就像拔刚栽下去的水田秧苗一般简单。

小希把头发和头皮清理一遍后，发现了七八粒白色的粉片。

“这好像是……墙壁上的涂料块儿。

啊，很可能来自她被迫害的地点，那里的环境应该不太好。

……转交痕检实验室。”

小希检查死者的耳朵：“耳膜没有破裂出血。”

“不是溺水？”

小松道，“不然，水压会压迫耳膜。”

“下结论不能从单一的现象来，而应该从多个现象推理。”

小希观察着死者的另一只耳朵，慢慢说，“比如干溺死。”

小松恍然大悟，大伟却不太明白：“干溺死？”

“嗯。

意思是死者落水后，没有吸入太多的水，而是因咳嗽或恐慌，引起反射性痉挛，造成急性窒息；或刺激引起反射性迷走神经抑制，导致心跳骤停。

年纪小的孩子容易干溺死。”

杨云静静听着。

她的声音透过厚厚的口罩，朦朦胧胧，听上去比往常更柔软，但不会给人不信服之感。

因她一身白大褂，清丽而庄素，干净洁白的口罩遮住太过漂亮的脸，只留笔直而认真的眼神。

这样一来，格外冷肃而有权威。

她说完一大串后，又轻轻道：“不过，干性溺死的说法，现在学术界还存有很大的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