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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
燕珩回过神来,终应声道,“也好,去看看罢。”
那年轻仆子名唤德元,得了令便手脚麻利去传唤开道。
鹿月台拾级而上,有中空露台,外沿的廊檐开满了一片金黄。
仆子们布好细绸绒毯,铺垫好炭火,剥去烟尘气;才敢将精致糕点往人眼皮子底下摆放整齐,只待他们的王上热茶足饮,暖炉赏雪。
燕珩吃了一会子热茶,趁着身骨舒畅,兴致也好,便站起身来,凑到近处去看那处金绣梅。
瞧着傲骨不屈,烈烈地盛放,一个滚着一个未曾开的花蕾似宝珠,又在日光里含了金色,比旁的品种还要显得尊贵些。
燕珩微微叹息,刚要开口。
“嘶——吁!”
煞风景的嘶鸣和驯猎声儿骤然响起,把大家都惊了一个激灵。
德福低声呵斥,“快去瞧瞧,何人如何失礼,扰了王上赏花的兴致。”
“是。”
小仆子迅速跑下去了。
下了鹿月台,若是从后头绕过去,便是珍兽苑,养着各国进贡的宝马珍兽,仙鹤云鹿——燕珩不悦,转过身来,隔着虚空往后头望过去。
长苑赤鬃宝马被人勒紧缰绳,猛抬前蹄,倔烈扬起作挣扎状。
马背上那个瘦削身影丝毫不乱,被甩的跌出去挂在一侧,仍能借力猛踩脚蹬,复又跃回马背。
骄扬的红缨簪挂在银冠上,劲瘦的小臂上套着两道金钏,沁润着汗光,眉眼压低,薄唇紧抿,两颐消瘦下去的婴儿肥,将五官裁剪进阴影里,更显轮廓鲜明。
德福:“这、这谁家的郎君?”
德福:“吓!
那不是王上驯服的那匹烈马么?”
燕珩双眼微眯,神色又添了几分耐人寻味。
“好你个——秦诏。”
那名字被人咬在齿缝里,哼笑着抛出来。
德福又揉了揉眼睛,再度瞧过去,被那飒爽的驯马手段震撼住,不敢置信似的,“没想到秦公子竟有这等本领,瞧着身子骨瘦弱,驯起马来,竟是少年英雄的风姿。”
燕珩勾唇,那“嗬”
声似不屑,目光却锁在远处的身影上。
燕宫冷清,开了珍兽苑,放给质子们玩本是人之常情。
但是天寒,鲜少有人赶在这儿骑马观鹤,惯常都等到开春才热闹。
人少,这景象就稀罕。
没多久,小仆子跑来回禀,“回王上,是秦公子在驯马,小的匆匆看了一眼便来回禀了。
小的才一过去,便听珍兽苑的王管事说,王上那匹马近日也有些闷了,便牵出来与公子们顽一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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