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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拗不过他,只好将鞋、裤子退了下去,在岸边蹦跶了几下,摸下水去。
夜晚的河水冰凉刺骨,好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水位不深,水深只到我的大腿部分。
在火把的照耀下,浑浊的河水呈现出一股泥胶状,胖子不断地用脚丫子拨动沉在河床底下的烂泥,想把藏在泥中的鱼儿都惊起来。
我说:“你几天没洗脚了,少在这里乱搅拨,到时候烤出来的鱼一股脚丫子酸,老子可不喝你的洗脚水。”
胖子切了一声:“你也好不到哪去,爱吃不吃。
哎,这里有动静!”
胖子瞧准了水底的动静,一叉子扎了下去,他在水中晃荡了几下,我急忙扶住他。
“哈哈,你看!”
胖子高举起鱼叉,只见一尾银色的大马哈鱼被他死死地钉在了削得锋利无比的树枝上。
我也被收获的喜悦感染,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这时,胖子的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他松开了手中的鱼叉对我说:“有东西,抓住了我的脚。”
胖子斜着身子连甩了几下,都没把脚上的东西甩掉。
我立刻潜下水去,只见一团黑色东西,像海带一样死死地钳住了胖子的右脚。
我试着用鱼叉去挑那些海带,没想到它们竟好似是有活动的生物一般,居然全缩了起来。
胖子疼地大叫一声失去平衡摔进了河水中,他连吃了几口凉水,差点被活活呛死,我甩开鱼叉,两手扯住海带,连牙齿都用上了,好不容易将那团黑糊糊的东西从胖子腿上拉扯下来。
我们两人连扶带搀总算在河水中站稳了脚步,我浑身被泥水浸了个透,胖子更惨,他在水下呛了半天,整个人几乎要背过去,不断地咳嗽打颤。
“先上岸再说,这地方不能久留。”
我摆摆手,示意胖子先走,他双手掐着脖子,脸色红涨像像是嗓子眼里卡了东西,我害怕他是被脏东西卡住了咽喉,急忙把手伸进他嘴里抠挖,胖子渐渐得连呼吸都困难,我只好一手卡在他嘴中,一手死命地在他背上猛拍,两人挣扎了好一段时间,我终于从他嘴巴里边掏出一段细长如发丝一样的东西。
“我肏,咳咳咳,肏,这不会是死人头发吧!”
胖子掐着自己的喉咙,恨不得把嗓子整个抠出来。
我也被恶心得不行,硬是把那团东西凑到眼睛底下研究了一番:“你放心,是枯草,刚才就是这东西绊住了你的脚。
不碍事的。”
胖子长喘了一口气,脸色渐渐地回上了血色:“干他娘的,河里边怎么会有枯草。
这东西像活的一样,我差点被它拖进水里。”
被他这么一说,我又弯下腰去,在河中摸索了一阵,从水中捞起来了大量的细长枯叶。
我捧着一大摞枯草,狂喜道:“这是卷柏,这就是卷柏。
它们是刚从其他地方迁徙过来的,还没有来得及在河道里扎根,所以还保持着刚飘过来时候的枯叶状态,刚才你就是被它们缠住了,既然卷柏在这里,那神仙草也就离我们不远了。”
胖子从我手里夺过卷柏,凑到鼻子底下看了半天说:“这东西就是卷柏,我怎么看它都是一团杂草。”
他随即又在河面上搜索了一圈,“老胡,你看看河中央漂的那一滩是什么?”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河面中央漂浮着一大丛芦苇荡一样的植物,它们在风中摇曳着身姿,仿佛在向我们招手。
“就是它们。
是会走路的卷柏没错。”
我拍了胖子一巴掌,大笑,“你这一呛真是呛到宝了。
此处有湍流又有卷柏。
我看咱们要找的东西跑不离,就藏在这些卷柏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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