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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三小姐打小就在老太君跟前长大,是老太君亲手调教出来的人。
且听姑小姐回来说,如今已记在贵府二太太的名下。
何来嫡庶一说?”
张氏打量老太太脸色,越发的笑意深深:“祖父说了,娶妻娶贤,四小姐贤良淑德,若真能成就好事。
便是沈府之福,力哥儿之福。”
张氏话说得相当有技巧,娶妻娶贤四个字说得既重,又慢,后面紧跟着夸了四小姐一句,言下之意老太太听得明明白白。
老太太面如死灰,只是硬撑道:“大奶奶。
此事容我与她娘老子商议商议,十日后再给沈老太爷答复。
老身这会忽然觉着身子有些不适,就不留大奶奶了,待慢之处,还请大奶奶原谅则个。”
张氏忙起身道:“老太君无须客气,身子要紧。
日后,两府有的是机会香亲,还望老太君保重身子。”
说罢,上前行了礼道了别,款款而出。
……
老太太见她走远。
一口气松懈下来,跌坐在太师椅里,脸上说不出的疲倦。
钱嬷嬷在里间听得分明,顾不得满脸泪水的三小姐,急急走到老太太跟前,把人扶起,不停的给老太太抚背顺气。
半晌,老太太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道:“珊儿人呢??”
蒋欣珊走出里间,脸有泪痕,幽幽道:“祖母,孙女告退。”
老太太无力的摆摆手,道:“先回去也好,你别急,这事,让祖母好好琢磨琢磨。
钱嬷嬷,派人送三小姐回房。”
蒋欣珊面无表情任由丫鬟搀扶着走出去,行到西园门口,蒋欣珊冷冷地对着小丫鬟说:“你回去吧,没几步路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小丫鬟看着面色不豫的三小姐,哪里敢违了她的意,行了礼,匆匆回去禀报。
……
蒋欣珊拐了个弯,直奔青山院。
青山院门口,两个婆子正躲在阴凉下说着闲话,见是三小姐,狐疑的对视一眼,忙把三小姐请进去。
青山院众丫鬟,婆子见三小姐来了,脸上均露出惊讶的表情。
周姨娘禁足青山院半年,除了二爷十天半个月来请安外,只有钱嬷嬷时不时的代老太太探望,其他便再无人来。
蒋欣珊哪顾得上旁人异样的目光,提裙飞奔进屋,见到周姨娘,一头扑倒在她怀里,嚎啕大哭。
周姨娘好不容易把女儿盼来,何曾料到是这等情形,见女儿哭得声撕力竭,心头发酸,陪着一起掉眼泪。
一屋子丫鬟不敢多言言一句,掩上门,纷纷退了出去。
哭声渐渐变成了抽泣,周姨娘把女儿扶到贵妃塌上,绞了帕子,亲自给女儿净面。
蒋欣珊净了面,将周姨娘拉到塌上,零零碎碎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末了又泣道:“姨娘,我恨,我真恨。
沈府定是嫌弃我的身份,这才选了她。
这下好了,全府上下,里里外外,都知道沈府不要女儿,这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姨娘,当初为什么不下狠手,还留着她来祸害我,姨娘,都是你害了我啊!”
周姨娘听得是又怒又恨,又气又急,那对母女,先是老的抢了二老爷,这回换小的来抢她女儿的亲事,果然是一对狐狸精啊。
“下三烂的小娼妇,只怕她早已跟那沈力眉来眼去,暗传情愫了。
我呸,做他娘的春秋白日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是什么东西。
周姨娘的性子,哪里能忍得住?撂起袖子,抬起腿便要冲到顾氏跟前,分说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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