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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蛟龙又回首看了看远处的深池,心中再度叹息:
愿前辈大能们早日做出决策……毕竟妖族的天,可是暗了足有一万年……
……
书生仰头看着那蓦然冲向高空的身影,手头的三两本书被紧紧地抱在胸前,阻抑儒衫被身影带起的风劲吹鼓。
在他眼前,一个乌发飞扬的男子正站在青天之中,双臂高举,沐浴阳光,一脸陶醉。
“呵——果然,外面的日头要好上太多。
该死的天渊,同阴沟何异!”
足足吸了几大口空气,再随手撕裂一只不慎撞上他的鸥鸟,将心头的郁结泄去,男子这才低下头,看向地上的两只蝼蚁——其中一只,竟然被他的威武吓得两股战战,坐在地上,一手还颤抖着指向他,似是有说不出的惊恐。
男子看着瘫倒在地的老汉,满心不屑:“就这种东西,敢占据如此大好河山这么多年,反倒将我们妖族撵至深沟苟活,凭什么?凭什么!”
不屑化作对命运不公的抗诉,让男子厉啸出声。
清鸣越过九天十地,清剿百里内的生机。
男子的威压缓缓散开,宣告着这片土地主人的归来。
如此实力,如此嚣张,该男子赫然正是刚刚在渊底大杀四方的霭鲲!
但他正下方的书生却是岿然不动,甚至还有余力护住那几近昏厥的老汉。
霭鲲歪下头,眸光中隐有亮色:“在我族神通威压之下还行动自如,有趣。”
“阁下此时自天渊而出,有些坏了规矩了。
不妨再回去稍微等些日子,待晚些时候,天道易行,再出来可好?”
书生不卑不亢,语调清朗,话语间有着道不明的浩然之气,“而且您此番行为,视万灵若无物,有些太过骄横。
在下还是劝您收敛行事为好。”
“等你妈个头!”
书生平和的话语却是点燃了霭鲲心头的恼恨,他伸手,天赋神羽化剑入掌,指向脚底下那挺直的身影,冷声说道,“当年就是这般哄骗我们,此番竟然还来欺我,今日,我便斩了你这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为我妖族足有万年的长夜撕开黎明!”
说着,霭鲲便破风而下,剑尖直指那青衫书生。
书生却不慌不忙,不退不避。
一株株柳条不知从何而来,化作神芒闪烁的神秩锁链,硬生生挡住了霭鲲的来势。
书生回过头,笑意温和,对老汉说道:“郑哥,看来今日不能陪你吃酒了,你收拾下早些回返吧。”
“马车上我给你留了银两,省着些花,能扛过这些年的。”
怪不得书生当时花了那么长时间,原来是在车上寻足以藏物的地方。
本打算晚些时候隐晦地提示,但此时情况危急,只好直接同老汉交代一下。
怕他为了逃命,把马车舍弃在路上。
“你…你是……”
老汉的眼睛蓦然睁大,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书生,“小黑崽!”
书生的身影,逐渐同几十年前那个整日抱着书的黝黑少年重合,让他一阵恍惚。
但此时书生已经没有余力管他,只是挥挥儒袖,示意他别再停留。
老汉连忙向着马车奔去,来时还没注意,曾经的老马早已精神奕奕,活力无穷。
车上的书箧自发向着书生飞去,老汉顾不得感叹神妙,连忙驾车而去。
奔远回望之际,老汉竟听到一声怒喝。
声音遥远,宛若来自九霄之外,震得人神魂颠倒:
“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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