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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过湖水的春风,吹在身上,九娘打了个哆嗦。
这是平时那么爱干净爱美要好看的赵栩,为了救自己,变成了这样。
九娘看看自己的小胖脚丫,却一点伤口都没有,甚至连泥巴都没有,肯定是被他抱上来的。
不知为何,九娘忽然鼻子一酸,眼泪直掉,哑着嗓子道:“对不起,我不能替你妹妹赢捶丸赛了——”
赵栩一愣,转瞬气得要命,向后噗通倒在草地上,精疲力竭得一句话也不想说。
九娘咳了几声,陪着小心问:“你生气了?”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九娘狠狠心说:“我还能用左手挥棒,不过恐怕赢不了。
还有你的脚要不要包一下?”
赵栩砰地坐了起来,本来就红通通的眼睛快要喷火了:“谁要你去捶丸了?谁稀罕什么输赢!
就你会捶丸?就你最厉害?你烦不烦啊?!”
九娘被他猛地一吼,吓得一个哆嗦,往后缩了缩:“我——不捶了…..你——要包吗?”
赵栩喘着气瞪着这个头上还沾着芦苇绿叶子湿哒哒的矮胖小人,简直想狠狠地揍她一顿。
“包!
你给我包!”
赵栩吼了一声,把双脚伸到九娘面前的地上。
九娘眨眨眼,这孩子,还是小时候活得太苦太不容易了,喜怒无常得厉害,没事,我是大人,我是大人,我是大人。
你是恩人,你是恩人,你是恩人。
九娘费力地用一只手去撕自己身上的湘裙,扯了几下,没辙。
赵栩嫌弃地哗啦从自己中衣裳撕下另半幅衣角,自己两三下把两只脚给包上了。
“啊——?你不看一看有没有刺?”
九娘小心翼翼地问。
赵栩气呼呼地瞪着她,一把又把刚包好的拉开了:“看!
你给我看!”
说着就抬起一只脚,差点踢到九娘脸上。
九娘侧过脸,仔细地替他拔出一些小刺和芦苇碎叶,用自己湿漉漉的褙子替他擦了擦,示意他自己包扎。
赵栩不声不响地把脚包好了,抬起另一只脚伸到九娘面前。
九娘挑干净刺,替他擦了擦。
赵栩忽然说:“你知不知道你重死了?我拖着你跟拖了一只小肥猪似的!”
九娘知道他明明是把自己抱上来的,不然她的湘裙肯定也早像他的中衣一样破破的了,脚丫子也必然伤痕累累。
虽然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得罪了他,但是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最大,她眨眨眼陪着笑说:“我以后少吃一点?慈姑说等我长高的时候就不会再往横里长了。”
赵栩瞪着她一脸谄媚的笑容,实在,拿她没办法。
左右看看,西岸原本很多人钓鱼,偏偏这一片有芦苇丛,前后一里半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实在走不动了,只能盼望着禁军赶紧搜寻到此地来:“算了,撑死你总比饿死你好。
一会儿太初或是我舅舅肯定能找到我们。”
九娘忽然想起来:“在船头的时候,有人推了我。”
赵栩一愣,想了想,但却不想和这小东西说得太清楚,免得她太过害怕。
只说:“活该!
谁让你这次风头出得太厉害,要我在你身后,恐怕也想顺手挤你下水。”
九娘虽然觉得他这话太难听,可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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