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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他看不懂,他现在可是天真,这么深奥的暗示他能明白吗,那必然是不能的。
他忍笑忍的辛苦,只得借着放水盆低头的动作掩饰。
“手伸出来。”
吴峫坐到了他身边。
冰山酷哥依然看着他纹丝不动。
但根据吴峫过去多年跟百岁哑巴老人和不正经死胖子生活在一起,撅个腚他也知道这人准备放什么屁的经验来看。
这个眼神代表疑问,大概是说“你想干嘛”
。
吴峫面无表情的在心里吐槽,我想干嘛,我想弹你脑瓜崩儿。
“你不疼吗?”
最终对百岁的哑巴老人妥协,指了指他的右手。
黑金古刀又重又锋利,这货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敌人都从来心狠。
闷油瓶显然没想到会是这句话,他眨了眨眼睛,反应慢了半拍,但还是伸出了手。
他左手带着的黑色漏指手套被斑驳的血液浸染,已经凝结成黑红色的血块。
手心里的伤口不深却很狰狞,从虎口径直划到了腕掌关节,露出里面粉色的嫩肉。
他的掌纹被各种新旧疤痕切的稀碎,一眼看去,反倒更像布满裂纹的土墙。
张家人把对身体的控制力做到了极点,新陈代谢也尤其缓慢,这些疤痕自然是不会好那么快的。
吴峫盯着那只手,眼泪突然就要夺眶而出。
他只知道他们后来将他照顾的很好,本来清冷淡漠的人,也有了些调皮跳脱的模样,情感充裕不再像匹孤狼。
这还是在离开墨脱吉拉寺后,第一次直面感受他许多年前的生存环境。
这人把放血当成必要的手段,活着就行,怎么活无所谓,他已经习惯了。
吴峫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阴沉着脸想要训斥些什么,就像从前那样明令禁止他做出一些危险不顾自身安危的举动。
可一抬头,盯着他的那双漫不经心不带丝毫感情的黑色眼睛浇了吴峫满头的凉水,让他心里发寒手脚冰凉。
吴峫从苏醒到现在,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失去了一切。
有多久了,他有多久没在张起棂脸上看见这种让他感到刺骨寒冷的表情。
他家的小哥,即使不说话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平和与温柔。
后来他很少望着天发呆,多数时候都是看着他和胖子像两个三岁小孩儿一般胡闹,然后被迫一脸无奈的加入其中。
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降落人间有了烟火气。
可他丢了自己的神明。
多可悲啊。
他想要所有人都好好的,老天却从不让他如愿。
他失去了一切。
“手上都没一块好地儿了,不要再割了,这个血也不是非放不可,这两天别碰水。”
吴峫的话里带着颤音,他拿热毛巾擦拭着闷油瓶手上的血迹,仔细的消毒,包扎。
可他的手在控制不住的发抖,眼泪快要决堤。
吴峫想起他家小哥后来告诉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只觉得这小孩儿胆小又可笑。
那个时候他还大笑着调侃,怪不得他们都说你对我爱得深沉,原来是父爱,我把你当兄弟,你想当我爹。
但现在,吴峫笑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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