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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漫窗看着她笑,“要不一会子洗完了那些,你身上也该湿了。”
扎起来?山野村夫的行径,李姑娘是不肯干的,魏绾便道:“你去换件窄袖口的来。”
这样她倒是去了,换了件雪青的褙子,愈发衬出了瘦高的身条儿,窄窄的袖口卷了到小臂处,露出一截雪白的腕子。
出门时却捂着帕子打喷嚏。
怎么样都赏心悦目,她也没去看她怎么洗了衣裳,晚上的时候,却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茶过去,李明微诧异,她却笑着,“喝完了捂好被子睡一觉,发发汗,明儿一早就好了。”
她接着,喝了一口,却就放下,过了一会儿从袖子里掏出两瓶药来,递给了她,“外敷,可以淡疤止疼。”
崭新的两个白瓷瓶,打开来,一股清淡的草药香,当下道:“长公主是好周到的人。”
李明微又指了指摆了一地的东西,“这里的,你可随意拿。”
“安排后事么?”
魏绾揶揄她。
“谢你指点。”
李明微脸上臊了下,站起来朝她施了一礼,魏绾噗嗤一笑伸手拦她,“好姐姐,想通了就好,别折煞我,往后,咱们只相伴着过日子吧。”
真个儿过下去了,日子也并非如想象中一般艰难。
魏绾在屋后悄悄拿土块搭了一个架子,架了一口铁锅,每日下晌无人天又未黑的时候,便从院子里捡了柴草烧水,满满一大锅热水,拿木桶半桶半桶的装着拎道屋里去,洗头洗澡甚至勉强用来泡茶都可。
还有米面油盐可做些吃的,这来路不难猜,可眼下的境地,并不适于饿死是小失节是大,有人守节,有人求生,一个为着心,一个为着命,远没有谁比谁高尚之分。
因学着她抻面,当日煮出来的便是两碗粗细不均长短不一的面,再放两个荷包蛋,撒了盐和醋。
奇怪简陋至极的吃法,她一边吃一边笑,惊讶的发现,味道竟是可以的。
夜里的猫叫犹闹得人心慌,魏绾搬过来以后就好了很多。
夜里相伴着,倒像是幼时她拉着珍儿一头吃一头睡的情景,贴心而温暖。
难熬是在有人送饭的时候,她在南屋里聆讯,她在旁边听着,心里倒更难过一些。
先前的是非对错,总已难断,眼前所见的人,却不当受此对待。
可她没法子帮她,亦没法子安慰——她当是不需要那样令人难堪的安慰。
她以为自此以后大概就是与她相依为命,想尽办法自立更生的日子,这么过下去,或许有一日会等到长公主说的,那时或可将她也带出去;或许不会等到那一天,就这么过下去,也未尝不可。
发现那些已经用完的东西一夜之间忽然又多了出来的时候,适才惊觉,日子并非能就此平静。
那个人来了。
她心口弼弼直跳,回头看她,魏绾只笑了笑,“姐姐别担心,你在这里,我的日子已经好过了很多。”
她四下打望了一眼,蹙了眉问:“昨夜门窗没关好?”
不防魏绾却道:“我叫他进来的。”
“为什么?”
她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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