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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阮琨宁之前也在父亲与大哥陪同下来过金陵的大街上,但也只是隔着马车的帘子,大略上瞟过几眼罢了,真正仔细逛逛却是没有的。
这对于一个经历过现代商场时代,逛街技能点满格的女人来说,简直是罪无可恕。
如今的金陵城,跟史书上两宋的汴京很相似,市坊瓦肆都已经出现,贩卖东西的商贩五花八门,很有点温州批发市场的感觉,而且,说书杂技等等表演也已经出现了,人们大众的娱乐生活倒是称得上丰富多彩的。
对于朝中的文武官员和进入市场的商贩来说,每日五更天色将明未明之时,必定会响的寒山寺晨钟声与木鱼循门报晓声,就相当于报时的鸡叫了。
众人闻声而起,各司其职,官员着衣准备早朝,商贩起身准备一日的买卖,忙碌的一天就是这么开始了。
严格来说,阮琨宁与玉奴两个人都算是第一次出门,这两个人简直像是山炮进城,看什么都新鲜的不得了,四处张望个没完。
两个人甚至蹲在街头,看了半天贩卖新鲜活鱼的小贩,他用较浅较宽的木桶,将带叶儿的柳树枝浸泡在装鱼的木桶里,沿街出卖,那鱼吐着泡泡,时不时的蹦两下,活泼极了。
甚至于,他们还在西角门那里见到了来自西域的骆驼商队……
繁华热闹而又属于中下层民众的世界,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处处都是新鲜而具有十足吸引力的。
两个漂亮异常的孩子都是格外吸人眼球的,衣着打扮又贵气不凡,加之身后的一众仆从以及阮琨宁这个吸人的bug,自然也就招过来了密密麻麻的目光。
照着阮琨宁的目光来看,满大街是都是密密麻麻的气泡,简直是逼死密集恐惧症有没有!
想了想,反正今日也用不着,她索性就关上了。
在街道上,他们见到了各种各样的行业,姜行、纱行、牛行、马行、果子行、鱼行、米行、肉行、大货行、小货行、布行、邸店、酒楼、食店、茶坊、客店、馒头店、面店、煎饼店、瓦子、杂物铺、药铺、金银铺、彩帛铺、染店、珠子铺、香药铺、靴店……
临街的高层酒楼明暗相通、珠帘绣额,彩楼相对、绣旗相招。
勾栏院里头有杂技、舞蹈、说书、皮影戏,以及算卦、赌博、剃头、字画、古玩之流,人群熙熙攘攘,三教九流混杂,同阮琨宁与玉奴平日里接触的那个高贵矜持而又脱俗傲慢的圈子完全不一样,充满了人情味儿,给他们的感觉大概就是从天上到了人间一般,恨不能安上八只眼,三百六十度旋转,四处看个不停。
玉奴虽然比阮琨宁年长几岁,但身体的底子却比她差远了,不一会儿脸上就浮起了一层汗,两个人连走带逛,其实累得很,动着的时候觉不出什么,一旦停下却觉得简直腰酸背痛,阮琨宁看了看玉奴额头上带着的汗珠,想着他身体素来不好,心里有些担心,从怀里取出帕子递给了他:“你感觉怎么样?走了这么久,要不要找个地方歇一歇?”
玉奴轻轻摇了摇头,他走动了许久,确实有些气力不继,面色也有些苍白,整个人像是一桩没有血色的玉像,但他的神色却是欢喜中带着一丝向往,并没有觉得疲累的意思,紧紧地握住阮琨宁的手:“阿宁,我从出生到现在,除了遇见你的那一日,再不曾如此快活过。”
阮琨宁望着他的眼睛,那里头有一股欢喜的泉眼正汩汩往外冒,她也忍不住为他高兴,笑了笑:“反正你身体好了,以后每一日都可以这么快活。”
玉奴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注视着阮琨宁,无限欢喜的样子。
长安也算是同玉奴一起长大的,知道的玉奴身体状况,见他们说的高兴,也笑着插了一句:“阮姑娘今日说得对,少爷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可惜离得远见不着,源河那边儿才真叫热闹呢,摆摊的人很多,往来的船只也热闹,新打的鲜鱼,吃食也多。”
阮琨宁也很向往,可惜离得太远,今日是没办法走到那里了,坐马车的话又太过折腾了,便对玉奴道:“有机会咱们去瞧瞧。”
玉奴见她喜欢,也含笑应了。
两个人闲逛了许久,也是有些饿了,便打算歇一歇,往小吃街里头走走,找个干净铺子祭祭五脏庙。
就小吃街来说,阮琨宁同玉奴都是自幼锦衣玉食的,对于外头那些所谓好的吃食都不怎么感冒,只是看个热闹,开开眼罢了,因此二人对所谓的酒店食品不怎么感兴趣,倒是很喜欢去找一些底层百姓的吃食,单纯过过眼瘾罢了。
阮琨宁两个人在各种街道里来回穿梭,竟真的找到了这样的一条饮食街,各种各样的食物并不十分精细,却也是别具特色的,也是市民阶级最常光顾的地方。
《梦粱录》记载,“有专卖血脏面、斋肉菜面、笋淘面、素骨头、麸笋素羹饭,又有卖菜羹,饭店兼卖煎豆腐,煎鱼、煎鲞、烧菜、煎茄子,此等店肆乃下等人求之粗饱,往而市之矣”
。
玉奴从来没出过府,看什么都觉得很新鲜,乌黑的眼珠子转个不停,简直要用不过来了,看了看小吃街上形形□□的饮食,不由得向阮琨宁感叹道:“阿宁,真是奇怪呢,我平日里吃的都是精细至极,可看着这些平头百姓的吃食,还是觉得想尝尝滋味呢。”
阮琨宁也很以为然,因为她也有这种感觉,便随口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啊。”
玉奴?:“……”
好像哪里不太对?
长安长平(っ°Д°;)っ:“……”
不要带坏我家少爷啊喂!
顺英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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