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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鲤打横抱起她,一边朝酒肆屋檐下走去,一边叹道:“你啊,冒冒失失的就冲到我身边来,就不怕我神智大乱伤到你?”
陆浅葱被他抱在怀里,伸手环住江之鲤的脖颈,温声笑道:“不怕的。
你说过,无论是江之鲤还是黑狐,都永远不会伤害我。”
俩人浑身湿透的回到酒肆,旧林和故渊已经备好热气腾腾的姜茶给他们驱寒。
陆浅葱换了干爽的衣物,任由江之鲤用布巾将她的长发一缕一缕擦干,她捧着姜汤喝了两口,抑制不住担忧道:“江郎,你以前也曾这样么?”
江之鲤为她擦头发的手一顿,沉吟半响方道:“以前夜里也曾性情大变过,但都是在清醒的状态下,我有意识,能控制住自己的行为。
而今夜就像夜游症一样,回过神来时,我便发现自己拿着穿云剑,杀光了院中饲养的芦花鸡……”
那就是说,情况比以往更糟糕了。
可是为什么呢?
陆浅葱有些紧张的问:“难道真是喝了酒的原因?你最近确实沾酒较多,一沾就醉……”
“或许与酒有关,但不是主要原因。”
江之鲤将她半干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又叫旧林搬了炭盆过来给她取暖,这才曼斯条理的脱下自己身上的湿衣,赤着满是伤痕的上身道:“这些时日我总觉得体内真气紊乱,情绪焦躁,与其说是走火入魔,不如说是……”
是什么?陆浅葱疑惑的看着他。
江之鲤却有所顾忌似的,忽然不说了,只笑着抚了抚她的脸颊,在她额上烙下一吻:“无事,你莫要怕,我会处理好。”
陆浅葱抬手握住他的指节,点点头:“我信你。
不过酒真的不能再喝了!”
江之鲤深深的看着她,眸子在烛火下闪烁着清冷的光,颌首道:“好。”
陆浅葱哈秋一声打了个喷嚏,江之鲤忙从衣架上取下袍子,裹在她身上。
陆浅葱摆摆手,又将袍子解下来,披在江之鲤赤着的肩头,蹙眉道:“一层秋雨一层凉呢,快些将衣服穿好。”
江之鲤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整理衣裳的手,望着她轻声问道:“如果有一日,所有人都要打倒我,你该怎么办?”
闻言,陆浅葱浑身一僵,脸上先是茫然,随即流露出惊恐之态。
她想起了很久前的那个梦,梦中的陆夫人问她:“若有一天江湖正派群起而攻之,讨伐他、诛杀他,你该如何置之?”
莫非要,一语成谶?
想到此,陆浅葱没由来一阵心慌,飞快的直起身子,伸手捂住了江之鲤的唇,认真且严厉道:“不许说这样的话!
想也不能想!”
她的目光闪烁,声线微微颤抖,显然是担忧气愤到了极点。
江之鲤一怔,随即有些后悔自己失言。
陆浅葱直直的望着他,深吸一口气坚定道:“你是我丈夫,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站在你身旁,拼死也要护住你。”
“……”
江之鲤低叹一声道:“错了。”
他拉下陆浅葱冰冷的手掌,将其握在掌心,勾着唇温柔一笑:“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所有人都将刀剑对准了我,你也要记得刺我一刀,切莫因为护着我而受世人苛责。”
雷电依旧,风雨潇潇,今夜注定是个不平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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