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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停拿起另外一只,对钟文松说:“小孩子的银镯子形状都差不多,你可能在其他小孩手上看到过,看着眼熟也很正常。”
“这是我小时候戴过的,这一只的一个端头断了。
没生晴晴之前,我就想着,等孩子生下了,长到能戴镯子的时候,把这对儿镯子熔了,找银匠重新再打一对,让孩子戴。”
“上次在南洼里的家里,我去圩上买东西,看到供销社旁边有一个打银货的摊子。”
“我问了银匠,他说再贴点银子,能打一对儿粗点儿的。
“我就想着啥时候再回去时,把镯子带着,给晴晴重新打一对儿。
咱不是再过几天就回去么,我突然想起来这个。”
“现在先拿出来,省得回去的时候又给忘了。”
她自顾说着,半晌没听到钟文松搭话。
抬起头看看他,发现他仍然拧着眉头,盯着晴晴手里带铃铛的银镯子。
看着看着,他嘴里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话:“不可能啊?”
钟文松又问李停:“你这镯子哪里来的?我咋看着眼熟呢?上面原本就有这个铃铛吗?”
李停看他对这个镯子很是在意,觉得有点儿奇怪,就随口回答他:“是那个,我……晴晴的姥娘,在我四五岁的时候,给我打的,她去的那一家家境比较好。”
“咱姐和李帆也有。”
她终究没有说出“我娘”
这个词。
“晴晴的姥娘在你四五岁时给你的?你不是说,你三岁时,晴晴她姥娘就离开家了吗?”
钟文松不解地问。
“咱这里受灾那两年,我们在她又找的那户人家家里避过难。”
李停的脸色有点儿不太自然。
说起她那个改嫁的娘,她总是觉得好像很没有面子。
她垂下眼睑,又说:“听说那时候咱这里受灾严重,庄稼颗粒无收。
咱村里的人去东乡讨饭,在沙家口郑集镇见到了她,才知道她在东乡又找了人家。”
李停咳了两声,又说:“当时沙家口那边受灾不太严重,收成好一些。”
“见到讨口的村里人,她知道咱们这里受灾严重,就托他们给咱爹捎信,让咱爹把我们姐妹仨送到她那里去,说她们那边能吃饱饭。”
“这对儿镯子,就是那时候她给我们姐妹仨打的,一人一对儿。
不过她们两个的没有铃铛,只有我的这一个有。”
钟文松嘴里喃喃着“东乡沙家口”
,思索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印象。
然后又问李停:“这么说,自然灾害那两年,你一直在东乡咱娘那里,是吗?”
“倒也没有。”
李停回忆着,“那时候我五岁多,刚刚有点儿记事。”
“好像是灾情最严重的那几个月,大概有四五个月吧,从春上到夏罢秋,我们姐妹仨是在那里住着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
李停突然又说:“这个铃铛好像是辟邪的,我听咱爹以前说过,说我被狗咬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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