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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大嫂自打进门就没对瑜娘好过一分,恨不得家中所有的活都给这小姑子干,赵母心疼女儿,帮着搭把手,赵家大嫂便会扯着嗓子在那喊,“娘你干这些活作甚?给别人看了,去说我是个偷懒耍滑的?不是我说,你这么心疼瑜娘可就是害了她,瑜娘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咱们这农家小户的,闺女就得能干活,不然人家娶你闺女是拿来供着的?
何况就咱家这条件,穷的连个饭都快吃不上了,以后还不知谁愿意娶瑜娘呢,你还不让她好好学着做活,这要是被婆家嫌弃休了回来,还指望我和阿良养她一辈子?”
赵母做了这么久的包子,性格早已形成,听着儿媳的话,面上怯怯的,帮也不是不帮又心疼,独自咱在那踌躇了许久,最后到底是在一旁看着闺女做活,她大嫂说的也不全无道理,闺女若是不会做活,到了婆家定然让人家不喜,如今有了阿文,闺女的嫁妆怕是拿不出什么了,若闺女是个能干的,到了婆家看在这点上,人家没准还能对闺女好上一些。
在王家村里,赵家人口算是简单的了,别人家的闺女十岁后也开始做些家务,瑜娘虽看不惯大嫂那副嘴脸,但给家里做些家务活,心里也不会有多气,更何况有个包子爹娘,大哥一心思的向着大嫂,小小的瑜娘也知,这个家怕是没人能帮她了,在不干点活,估计得让她嫂子嫌弃死。
话是如此,在聪明的孩子那会儿也才十一二岁,正是脾气倔强的时候,赵家大嫂欺负起小姑子也没个底线,起初她们两口子的衣服要小姑子洗,还算说的过去,可两口子的里衣也要小姑子洗却是过分了。
赵家大嫂来了月事染上色的衣服都好意思让小姑子洗,可见脸皮的厚度不可估算。
瑜娘年纪小,不懂这个,更何况上面也没个姐姐给她说,她看着那裤子上的血迹吓了好一大跳,虽说对嫂子没什么好感,可却也怕嫂子出了什么事,赶忙跟去跟赵母说了下,赵母脸上一红,随即眼里不满溢了出来。
赵母知道自家儿媳性一直欺负闺女,却也不想她连这东西也好意思给她闺女洗,着实是太欺负人了,赵母头次因为瑜娘去找儿媳说理。
哪想赵家大嫂听了婆婆的责怪,没有半分歉意,面不红心猛跳的就地开作,她家男人赵良回来就看见她哭天抹泪的在那叫骂。
在赵良心里,媳妇是个直性子,心里藏不下半点委屈才会大哭大闹,不像别人家媳妇竟会闷心里捣怪,因此,他媳妇儿一旦哭闹起来,那就是在家受了委屈。
赵良踏进院就急忙的走了过来,瞪着眼睛问道:“咋了?”
李氏看自家男人回来,心里有了底气,腰都挺直了起来,“还能咋了?我来那个身子难受,你也知道我一碰了凉水,疼的一晚上都睡不着觉,想着让小姑帮我洗洗里衣,你说你不愿跟我说就是了,大不了我忍着疼洗了就是,可她倒好,去娘那告状,娘又过来骂我,这日子可让人怎么过,我有说偏要她给我洗吗?不想洗放在那便是,何必这么的耍心眼的。”
瑜娘都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就被自家大哥扇了个耳光,赵良是做惯了地里活的,那宽厚结实的手掌有的是力气,一掌下去不但把瑜娘打的脑袋嗡嗡响,嘴角也溢出了血,脸更是肿的老高。
赵母心疼的直抱着女儿哭。
赵良不耐烦的瞪着眼睛如看仇人般似的看着瑜娘,凶道:“小小年纪别的没学会,就学会告状了玩心眼了,我和你大嫂供你吃供你喝的,洗个衣服都不想干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赵老爹在屋里听得直哆嗦,看着床上牙牙学语的小儿子,又闷头抽起了烟袋。
自打那事过后,瑜娘便知道,这个哥哥是靠不住的。
忍气吞声了几年,几乎李氏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却还引对方不满,开始是骂两句傻子之类的话,慢慢的就敢动手,好在,她还不敢太过分,毕竟,这小姑子是赵家的闺女,她男人打的得,她却不能打,可她会吹耳旁风啊,就这两三年,瑜娘挨了赵良几回打。
瑜娘不像她爹娘心里没成算,她一直盼着能早点出这个家,心里还有那么几分的气性没被磨灭,那日李氏让她去河边把衣服洗了,瑜娘也没说什么,端着满满一盆的衣服就出去了。
村子里面早就把李氏对瑜娘这些年薄待的事传开了,如今眼看着瑜娘成了大姑娘,却没人敢上门求亲,看到瑜娘的几个婆子就会聚在一起说嘴,几个碎嘴的婆子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瑜娘前脚在河边洗衣服,后脚就有几个婆子在村里头讲究起赵家来,从里里外外到老老小小,说的话也尽是不给人脸面的实话,赵良刚好从村头回来,听了那婆子的几句话,脸上通红,面上的神色也难看了不少。
回到家,进院就看着自家婆娘坐在椅子上扇着扇子,想想刚才那几个婆子的话,皱着眉头,说道:“你也去河边帮瑜娘洗洗衣服去。”
李氏冷不丁的听了一愣,看着赵良的脸色,脸色跟吃了苍蝇似的,忍着不敢像对别人那般哭闹,讪讪的起身,就去河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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