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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光着脚踩在太极殿的冰砖上,脚底传来的寒意让我想起五岁那年的冬天。
父皇的龙辇从建康宫正门驶过时,我正趴在东宫偏殿的窗棂上数着檐角垂下的冰棱。
那年建康城冷得出奇,青石砖缝里都结着白霜,母后说我的生辰是冬至前夜,生来就该与寒冰作伴。
"
子业,过来。
"
母后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荡开回音。
我转身时踩到衣摆,绣着四爪金蟒的太子常服委顿在地,露出里面泛黄的绢衣。
宫人们都说我长得像父皇,可铜镜里那张瘦削的脸分明更像病榻上的母亲。
她枯槁的手指擦过我额角,"
明日太傅来授课,记得把《孝经》背熟。
"
建康宫的红墙太高,把天都切成四四方方的蓝布。
我八岁那年春天,父皇带着新封的淑妃去华林园赏花,母后的咳疾又犯了。
我躲在屏风后,看着太医令往药罐里添朱砂,母后的脸在药雾里忽明忽暗。
那日我偷溜去西堂,正撞见三皇弟骑在侍卫脖子上摘杏花,他腰间的玉佩晃得我眼睛疼——那是去年我生辰时求而不得的南海玉。
"
太子殿下安。
"
路过的宫娥跪得太急,漆盘里的蜜饯撒了满地。
我盯着她发间新制的绢花,突然记起母后说过的话:"
这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
"
等我回过神来,那方绣着并蒂莲的丝帕已经浸透了猩红。
元嘉二十八年春分那日,父皇在式乾殿当着众臣的面摔了奏章。
我跪在冰凉的金砖上,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中书令王僧达说我"
性躁少文"
,建议改立三皇弟为储君。
父皇的龙靴停在我眼前,金线绣的云纹刺得人目眩。
那夜我在东宫后苑埋了只死猫,月光把青竹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极了母后临终前伸向我的手指。
十二岁生辰那天,父皇赐我双环玉带。
我摸着玉带上新刻的蟠龙纹,突然问侍读谢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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