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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绿章仰望着这个“平板洞顶”
,这个洞顶并不发光,而洞璧却发着淡淡银光。
银光虽然微弱,但彼此照亮,显得所谓“密室”
并不黑暗。
“绿章。”
李凤扆回过头来,不知道为什么,顾绿章觉得他的目光中蕴含着某种奇异的色彩,颇含深意,只是她看不懂。
“凤扆。”
她不知道李凤扆想从自己身上得到哪种反应,迷茫的问,“这里是草薇的密室?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这里有。”
桑国雪低沉而略带冷硬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他抓住她的手,指向散发着银光的洞璧,“你看。”
顾绿章在银色洞璧上看到了一些幼稚可笑的……壁画。
绘画的人显然没有学过任何美术基础,以至于画出来的图画和四五岁小孩的涂鸦也差别不大。
他先画了一片充满了波浪的大海,大海上有许多鸟,海下有许多鱼,还画了几只很长很长的蛇——由于画风的问题,看不出他画的是人头还是蛇头,模样都差不多。
然后画了许多个圆圈。
那许多个圆圈掉在了地上。
动物和怪蛇的图画没有了,他画了一些山。
他画了一些火柴盒,还有一些火柴模样的小人,小人越来越多,最终占据了银色岩壁的绝大部分。
这些图案和小人并不是一次画成的,有些年代似乎很久远,每一个小人的痕迹都不一样,很陈旧的小人身上没有衣服,呲牙咧嘴的,更像是野人,最新的小人有些脸上有几撇胡子,头上有发冠。
岩画似乎持续了一段时间,突然中断,画画的人没再画下去。
“这大概是草薇的故事,他的生平……”
李凤扆说,“大概是他自己觉得有意义的一些事吧?之所以不画了,”
他叹了口气,愉快的微笑,“我猜他后来学会了写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岩画心情非常沉重,而李凤扆这么一说,顾绿章就好像松了一口气,“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难道在钟商市存在之前,草薇就一直住在这里?”
“你没有认出来吗?”
李凤扆凝视着她,“这里……是一棵大树。”
顾绿章悚然抬头,头上的平面,四壁的银光乍然映入眼帘,她脱口而出,“一棵树?我们在树里面?可是它——”
她刚想说这里这么大,怎么可能是一棵树?头顶上那刺眼的平面仿佛一颗漆黑的大眼,在四面柔和的银光中散布杀气,她突然明白了什么,颤声说,“这是一棵树……不……这是一个……树桩……”
“不错。”
李凤扆轻声说,“这里是一个深埋在地下的树桩,从前它是一棵大树,但现在它只是一个空壳。
草薇住在它上面,他在它的空壳里刻下了他的记忆,虽然后来他再也不画了,但他还住在它上面。”
这个地方一定对唐草薇来说非常重要,是他漫长到孤独的人生中与众不同的所在,他与这个空荡荡的树桩交流记忆——所以李凤扆说,它是唐草薇的密室。
可它究竟是什么?
“你还不明白吗?”
李凤扆看她满脸悲伤,仿佛充满伤感,颇有些奇怪,“草薇是不死族人,他的部族之所以‘不死’,是因为从昆仑山陆吾那里盗取了不死树。”
顾绿章吃了一惊,“不死树?”
桑国雪点了点头,“这就是不死树,只是它已经死了。”
这真是天大的讽刺,作为“不死”
之源,不死树居然死了……唐草薇的部族因它受惠、因它遭劫,而不知道谁斩断了这棵参天神木,号称不死的神物终是死了。
唐草薇一个人在不死树的枯木中徘徊的时候,心里曾有什么感受?是怀念波澜壮阔的过去,或是……或是万念俱灰?
穿越之后还是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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