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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冲将缰绳系在院子西边角落的一棵大枣树上,又将江清流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他们主仆三人略略打量了这个院子,是个坐北朝南的四合院的样子,前后各三间的青砖瓦房,并东西各两间的厢房看着齐整坚固,院墙边开着不知名的野花,显得野趣盎然;前院在东面角落开了两块菜畦,种着些时令的菜蔬,还搭了架子,想是种了胡瓜,豇豆之类的;又注意到从院门到正房的路上也铺了大块的平整的青石板,即使下雨天也不会泥泞不堪;后院角落搭了个草棚,堆了稻草和柴火,旁边还有一节篱笆,偶有鸡鸣声传出,应是围了个鸡圈。
这乡下院子固然比不上他们平日住的富丽堂皇的大宅子,却也比一般农户好了不少,整齐明亮,生机盎然。
王小弟正要带他们去正堂歇息下,一个三十许的妇人却正抱着个木盆子从屋内走出来。
她瞧见这一大帮突然出现的人先是吓了一跳,又看到站在前面的王小弟正冲她满脸讨好的笑。
她又惊又喜,提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了,担惊受怕后忍不住就生气起来,要训斥她几句,却又注意她正拄着拐杖,心中不由一紧,急忙放下木盆几步赶到他身边,上下打量,焦急的问道:“槿儿,这是怎么了,一天一夜没着家,是哪儿受伤了,严不严重?让你别去你非要去,上山打猎是女儿家做的事吗,你要再有个好歹,你让娘怎么有脸向你去了的爹交代?”
她越说越伤心,止不住落下泪来。
被称作槿儿的王小弟急忙哄劝她道:“娘,我就是脚扭了,一时半会走不了路,幸好碰到好心人把我送了回来,娘你别哭了,快帮我招呼客人吧,哪有让客人在门口傻站着的道理!”
说着,她冲着那已目瞪口呆的主仆三人眨了眨眼。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江清流对闵冲微一颔首,闵冲会意,抱拳对那妇人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我们主仆三人路过此地,正好听到王小-----姑娘呼救的声音,便一路顺道将她送了回来。
只是我家公子突然身体不适,想寻个疗养歇息的地方,不知王家大嫂能否行个方便?”
说着他躬身朝那妇人行了一礼。
此刻那妇人已恢复过来,听得是这三人救了女儿回来,又见那公子气质不凡,随从也举止稳重,防备之心尽消,急忙擦了眼泪,整了下衣衫,向他三人道谢:“多谢几位搭救我家闺女,她性子顽皮,一路上给各位添麻烦了,快请进屋坐吧,这位公子就放心在这住着,把身子养好再说,只是我这乡下人家,没什么好东西,各位不要嫌弃就好。”
“那就麻烦嫂子了。”
闽冲道。
王嫂子将他们安置在了东厢房空着的客房里,里面家具一应俱全,只搬了几床簇新的被褥来,又不知从哪端出了一套茶具和茶叶出来,给他们泡上,又见女儿确实只是扭伤,脚踝有些肿,不过已经包扎好了,便放下心来,嘱咐女儿在一边的竹制靠背椅上坐着招呼客人,又去忙着洗衣做饭,收拾猎回来的野物。
江清流斜倚在床榻的青灰色素面大迎枕上,手轻轻摩挲着茶杯,虽然脸色仍有些发白,但神态自若,将这普通的樟木罗汉床衬出几分贵气来。
闽冲抱着手臂和秦子名分别站在他左右,三人均微笑看着“王小弟”
。
“嘿嘿,各位大哥对不住,我平时为了打猎方便,就打扮得粗了点,让您误会了。”
她坐在椅子上,略显不安地道歉。
“这事不怪王姑娘,何况王姑娘从没说自己是男孩子,原是我们自己眼拙认错了。
还要感谢姑娘的救命和收留之恩,怎好反过来责怪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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