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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雾笼罩着昆明城南的马帮总舵,檐角铜铃在夜风中发出断续呜咽。
我贴着青砖影壁移动,忽然瞥见月洞门后闪过一道银光——是把景颇刀!
刀锋破空声近在咫尺,我侧身闪避,青砖上顿时迸出火星。
握刀人裹在靛蓝扎染布里,只露出狼眼般的眸子。
第二刀劈来时,我抄起墙角的鹤嘴铜灯架格挡,金属相撞的脆响惊飞檐上宿鸟。
"
小心右路!
"
林晚照的喊声从照壁外传来。
几乎同时,三道银梭穿透窗纸钉在梁柱上,尾羽还在簌簌颤动。
刺客突然吹响颈间骨哨,三短一长的凄厉哨音刺破夜空。
我心头一凛,这是马帮遭遇山匪时的求救暗号。
果然,四面八方顿时响起杂沓脚步声,火把的光晕如同鬼眼在雾中浮现。
刺客趁机翻上歇山顶,扎染布在翘角飞檐间一闪即逝。
追到二进院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林晚照手中的电筒光束扫过青石地砖,照见蜿蜒的血迹通向正厅。
推开门刹那,数十盏长明灯映得满室通明,墙上那幅《茶马古道万里图》正下方,马帮二当家仰面倒在太师椅上,咽喉插着支乌木算筹。
"
子时三刻。
"
林晚照指着尸体旁的东巴纸,声音发颤。
纸面用朱砂画着螺旋纹,中央赫然是纳西族的神蛙符号。
我摸出怀表,鎏金指针正指向十一点四十五分——距离预告的下个死亡时刻,还剩十五分钟。
浓雾裹着血腥气渗进窗棂,林晚照的银饰项圈在长明灯下泛着冷光。
她突然蹲下身,指尖拂过死者腰间褪色的扎染荷包:"
这是喜洲白族的三色梅纹——只有族长家女儿出嫁时才绣的图样。
"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荷包边缘确实缀着靛蓝、朱红、月白三色丝线勾勒的梅花。
正当我要取下荷包时,窗外传来蒸汽机车的嘶鸣,怀表指针已指向十一点五十分。
"
去金马坊!
"
我拽着林晚照冲出院落,"
滇越铁路的末班货车会在子时经过四号岔道。
"
夜色中的昆明街道仿佛扭曲的蟒蛇,商铺门楣上残破的幌子在风中猎猎作响。
转过景星街时,林晚照突然扯住我的衣袖——前方巷口飘着六盏惨白的灯笼,每盏都画着血红的螺旋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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