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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英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一阵酸楚,百感交集。
她心想:我该怎么对老人家说呢?童言无忌,小女孩已经把情况告诉了奶奶。
梁红英忍不住流着眼泪问老人:“老人家,你今年多大年纪了?”
老人已经感觉到,孩子似乎没有说假话,一下子傻在了当场。
听到梁红英这么一问,才回过神来:“我……我七十八岁了。”
梁红英看老人家身体还挺硬朗,便赞扬道:“奶奶,您七十多岁了,身体还这么好,等孩子大了,您还能享福呢。”
老人家无奈地摇着头说:“享什么福啊,我儿子没了,去参军死在了台儿庄战役,儿媳妇儿在家里操劳,得了病前两年也去世了,就剩下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太太,领着一个孙子、一个孙女儿。”
这话进一步刺痛了梁红英,看着这可怜的一家人如此离散,她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
好在老人家身体还算健康,要是可以的话,还能照顾小女孩几年,把她拉扯成人。
梁红英并不想仔细给老人解释她孙子的事情,只是把事先准备好的那一百块大洋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老人看了之后十分诧异,或许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梁红英告诉她:“这些钱是留给你们生活用的。”
老人一听,眼泪不受控制地唰唰直流。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我孙子他是怎么死的?他的尸体在哪里?我要看看我孙子,我一定要亲手把他埋葬啊。”
老人眼中滚落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很快打湿了前襟。
梁红英想忍住,但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一滴一滴的流下来。
她搀扶着老人,带着孩子,缓步走回居住的破屋。
一进到屋内,眼前的景象让人心酸。
这哪里像个家呀,真正的家徒四壁,简单得让人感到寒酸。
一张木板床上,铺着单薄破旧的棉被。
旁边有一张桌子,屋子外边是个灶,还有几个破瓦罐随意摆放着。
墙角立着一个破旧得不能再破的橱子,里面挂着几件洗得发白、补丁摞补丁的衣服。
看着这一切,梁红英心如刀绞。
就在这一刻,她立下一个志向:自己活在这世上,绝不能只为自己。
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和能力,去帮助最底层的贫苦老百姓。
尽管现在一无所有,但她坚信,迟早有一天自己能够壮大起来。
当然,首要的是帮助父亲振兴曹家的事业,曹家不能后继无人,她梁红英一定要继承父亲的志向与事业,把赚到的钱,分给这些生活艰难的老百姓。
有了这个信念,她顿觉胆气十足。
她回头望去,曹月红正站在汽车旁,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梁红英心里明白,人家是大小姐,爱干净,这样脏乱的地方,确实让她难以踏足。
本以为老人家会收下这笔钱,解燃眉之急。
没想到老人流着泪拒绝:“钱我们一分也不要,孩子死了就死了吧,我们贫苦人家,本就艰难求生。
孙女和我,全指望小子挣点钱养活,现在他没了,我们也活不了几天了。”
听到这话,梁红英心里愈发酸涩。
她回过脸,大声朝着曹月红喊道:“曹月红……!
你听到了没有?你得有点志气!
你整天只想着那点恩怨。
咱们曹家祖祖辈辈做酒,可不单单是为了享受,还要造福他人,你到底懂不懂啊,曹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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