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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粗的是盐（第2页）

母亲是只打她一个人，不会打其他人。

「你妈今早把床头柜的相框摔了。

」堂叔用筷子尖蘸着酒水在桌上画圈，木纹桌面洇开一朵暗色水花，"

就是你周岁时我们拍的全家福。

"

夏洛枳盯着瓷碗里颤动的冬瓜汤，忽然看见汤面倒映出十五岁那天的月光。

母亲攥着碎玻璃抵住她咽喉，冰凉的锋刃贴着动脉游走，那时候母亲眼睛里也映着这样破碎的月光。

"

她现在清醒时会对着空气梳头。

"

堂叔的叹息惊碎了汤面的月光，"

说等小枳放学回来，要给她扎最时兴的蝴蝶髻。

"

瓷勺撞在碗沿发出清响，夏洛枳手背绷起青筋。

消毒水味突然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去年深秋她隔着病房玻璃偷看，母亲正把输液架往护工身上砸。

可当她捧着百合推开门，疯狂霎时化作淬毒的匕首：

"

小贱人！

"

母亲枯黄的手指掐进她肩胛骨，指甲缝里还沾着昨天抓伤护士留下的血痂，"

当年要不是怀了你..."

染着痰音的嘶吼震得监护仪警报骤响，"

我早就能跟着贺老师去巴黎画展！

"

夏洛枳踉跄着撞上氧气瓶推车，后腰的旧伤炸开剧痛。

母亲突然抓起滚烫的粥碗，混着眼泪的米汤泼在她锁骨上："

你爸就是看见验孕棒才娶的我！

结果呢？"

瓷片在水泥地炸开的瞬间，母亲眼底闪过她从未见过的清明："

你们夏家的血，生来就是骗人的！

"

夏洛枳不想再回忆了，身体也是极其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