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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逸是在饭菜的香气中醒来的,他上半身躺在沙发上,下半身以一个十分别扭的姿势支在地上,胸腹处胡乱搭着一条浅色薄毯,一角已经垂到地上去了。
他统共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全身僵硬头疼欲裂,比一整晚声色犬马的放纵似乎还来得严重些。
沈逸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在心里又给苏紫瞳记上一笔,这才慢吞吞地拥着毯子起身。
地上似乎被打扫过了,虽然不该有的还在,起码都堆在了一起,走路能有个下脚的地。
沈逸抻了抻自己浑身僵硬的骨头,有些匪夷所思地想:“苏紫瞳这个懒货居然会自己打扫屋子?”
他一转头,看到一旁餐桌上几碟精致的小菜,前一晚被灌了个水饱的胃立刻抗议起来。
厨房里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沈逸起身,循声慢慢晃悠过去。
厨房里,苏紫瞳正在煮粥,锅里咕嘟咕嘟,正翻着黏稠的小泡,大米的香甜弥漫在空气中。
她长而卷的发挽起来,偶尔垂下一两缕,若隐若现地露出洁白修长的脖颈,围裙的系带将腰收成窄窄一束,似乎两只手就可以环握。
这么看着,倒莫名有几分贤惠。
大概没有哪个男人从未肖想过早晨起床或是下班回家时满屋的饭菜香和厨房里的一抹靓影。
沈逸靠在门框上,喉头不自觉地动了动,几乎想走过去,从后面揽住那纤细的腰肢。
然而也只是想想。
沈逸目光沉了沉,面上的神色深沉莫辨,褪去脸上常年带着的玩世不恭和漫不经心,似乎连那向来引人遐想的桃花眼都变得凌厉起来。
大概是他目光侵略性太强,苏紫瞳若有所觉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顺手关上火。
“醒了?去洗漱准备吃饭了。”
沈逸没有动,只是以一种十分难以琢磨的目光盯着苏紫瞳的动作。
以前他不愿意想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会自欺欺人地糊弄过去,可是现在,当他把那些过往抽丝剥茧地扒开来看的时候,就会发现很多不同寻常的地方。
比如,现在。
苏紫瞳这个女人活了二十多年不说活成个人精,但单看她那么嚣张,这些年却从没被哪个看她不顺眼的货套上麻袋打一顿,除了背后苏家这座大山外,起码做人没太大问题。
尤其近些年她情人不断,大部分分手后还能好聚好散,为她鞍前马后,除了利益关系外,要说她不懂男人,沈逸是绝不信的。
他们这种惯常在风月场所混的人,虽然随口撩拨两句或者偶尔一个暧昧的动作眼神都是正常的,但绝对是点到即止,若心里没什么想法铁定是止于口头的撩拨和暧昧,不会有什么过界的举动。
然而细细想来,苏紫瞳这些日子不止一次地探过那条线了。
如果昨晚把他留下来还可以归于事出突然、心里不安,那么看她后半夜嚣张的样子,是早就恢复了,这么一大早地洗手作羹汤是给谁看呢?
她这是要玩火呀。
沈逸怀着某种跃跃欲试的心态不甚诚心地在心里感叹一番,再一抬眼,苏紫瞳正端着两碗粥转过身来。
见了沈逸,苏紫瞳轻轻挑了下眉梢:“站着干嘛?当门神啊。”
沈逸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脸上又挂上花花公子特有的那种纨绔气,他站直了曲着的腿,让开厨房门:“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还会做饭了。”
“你不知道的多了,”
苏紫瞳睨他一眼,凤眼微翘的眼角斜过来,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媚色,“不要身边即世界,我要不会做饭,在美国上学的时候早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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