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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分开行动吗？

理智告诉他，万一敦和太宰这边暴露的话，也许还能调开重力使，减轻社长这边的压力。

可是国木田更加焦躁了。

他不想再经历一遍失去——更精准的说，是把太宰拱手相让的滋味了。

“不要着急，国木田，你可是社长的弟子。”

乱步像一只标记领地的大猫，盘卧在太宰身边，将自己的气味过渡到太宰的后颈与前襟后，才抬起头来。

“快下指示吧，代理社长！”

乱步坚定道：“我会分析出一切你所需要的情报。”

侦探的眼眸如两把翡翠色的利刃，剑指不远的未来：“而且我们会有【帮手】的。”

*

在一分钟之前，芥川龙之介还在武装侦探社使用罗生门进行一些碎纸工作。

今天轮到他和老师织田作之助留在社内处理文书，而前辈国木田独步则带着新人中岛敦去出外勤了。

是的，中岛敦与泉镜花加入侦探社的半年里，即便他们处于一个阵营，两个曾经在港黑天台打得你死我活、在死之深渊前赤诚相见、又共同保守着一个关乎世界的惊天秘密的少年，至今依然气场不和，仿若天生的宿敌。

时间一长，侦探社的前辈们也有意将两人的工作地点错开，防止他们一时头铁，发生摩擦。

啊，说起前辈们，芥川想道，自从前几天国木田前辈去甜品店把乱步先生接回来后，两位前辈之间的气氛就有些奇怪。

乱步先生整天沉浸在思考中，突然对一切事物都丧失了兴趣，比如玻璃弹珠，比如【罗生门】吊床，就连那天带回来的粗点心都没有碰。

国木田前辈似乎知道原因，委婉地劝过几句，结果乱步先生发了很大的脾气，以往顺着侦探的国木田独步就像一位严肃固执的教导主任，始终不肯放弃对叛逆学生的扳正，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江户川乱步是聪明人，他聪明到普通人已经无法理解的程度，很多时候他们看不懂他在做什么，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就好比这两天，他有的时候盯着织田作之助发呆，视线偶尔又扫过中岛敦和芥川龙之介，该怎么形容那种视线呢，就像是某种医疗器械一样，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冰冷无机地贯穿人格与灵魂，一切秘密都在这种洞察之下无所遁形。

“芥川。”

江户川乱步突然开口，旁若无人问道：“你觉得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即便这世界不过是浮光掠影，在世上生息的万物也是真实的。

这是他这一年来思考得出的结论，自从黑衣人为他们揭开了世界的真相，芥川就无时无刻不在思考世界的真实性。

目之所及的地方、延伸到地平线的海浪、种类繁多的异能力、生存，繁衍以及死去的人们，这座名为“横滨”

的城市——每当想起这些，他都会莫名地感到窒息与迷茫，这一切都不是幻影。

这一切确实在这里。

但是当江户川乱步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芥川突然觉得他想听到的答案不是这样的。

那应该是一个更精准、更清晰、更像是聪明人才能想出来的答案。

芥川龙之介的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一道站在风中的黑色身影。

所以他说：“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