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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道伏在书案上打着盹,感觉书案受到了什么撞击,睁开眼四下打量了一眼。
锦衣华服的少年带着名管家打扮的老仆立于案前,少年的一只靴子还踩在书案上,很明显江道感受到的撞击就是出自眼前的少年。
华服少年抬起手朝身后指了指,示意江道离开书案去后面站着,老仆盯着江道眼神怜悯,身上还释放着若有若无的丝丝威压。
这异常的一幕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听着四周的议论声,江道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前的少年是大楚皇朝宁王独子,路过明州城见有大儒讲经来旁听的,来的晚了些,没有书案给他坐,生出了要夺人位置的心思。
很显然,江道的位置被他盯上了。
“你,去后面站着听去,把书案给本世子腾开!”
华服少年昂着头颅,像是在说什么天经地义的话。
江道脑袋有些发懵,不明白眼前少年凭什么要他让出自己的位置,终究是孩子心性,也可能是江左和老道人把这孩子保护的太好,没有见识过人性的恶,理所当然的把所有人都定义为了美好的一面。
江道试图理解锦衣少年的思维逻辑,在犹豫了一下后挪了挪屁股,原本坐在书案中间位置的身体向着书案一侧移去,还贴心的抽出屁股下的蒲团放在书案的另一侧。
直视着锦衣少年,江道脸上笑容诚挚:“我和你坐一张桌子吧,蒲团给你坐。”
锦衣少年愣在原地,四周看热闹的人也显然没有料到江道会这样做出回应,所有人都以为江道面对锦衣少年的驱赶可能会愤怒、会不甘,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少年身边的老仆是位武夫,再加上宁王世子的身份,在场的人有几个敢反抗?
“你到底有多蠢,本世子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吗,本世子让你滚!
把位置给我让出来!”
少年有些崩溃,怎么会有这种听不懂人话的人。
江道此时也明白过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小脸上落满了委屈:“书院早有规定,位置都是随意坐的,谁先坐到就是谁的,就是山长来了也不能驱赶学子站坐。”
老仆自是了解自家主子性子的,顶着宁王世子的头衔,又是宁王府唯一男丁,平日里被宠爱惯了,也就这里是白鹿书院,被抢座的少年又穿着白鹿书院的儒衫,世子碍于书院的面子才有所收敛,若是放在外面,这少年怕是早被打死了。
老仆知道世子已经处在了爆发的边缘,不忍少年遭受无妄之灾,主动向前一步给了少年一个台阶:“少年郎,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当是你主动把位子让给我家少主的不就行了,何必这么死板?
江道觉得道理不是这样讲的,他有自己的坚持,这个位子本来就应该是自己的,凭什么这个什么世子几句话就得让给他?这不公平!
将蒲团重新塞入屁股底下,江道摇了摇头重新看着宁王世子,江道的眼神平静而又坚定:“我的位置,不让!
公子若是想要位置还请别处再寻一寻。”
宁王世子气急,一脚踢翻书案,嘴里怒骂一声就举着巴掌就朝着江道拍了过来,手掌上隐隐有一道紫色气流闪动,显然这一巴掌不是用上了法力就是用上了浩然气。
老仆试图阻止世子,旋即发现坐一道洁白的身影挡在了少年身前,自家世子反倒是倒飞了出去。
在宁王世子和江道动手之际,江道还想躲一躲避一下的,只是心湖中响起了一句言语,如小石子投入水面,泛起了丝丝涟漪。
“坐稳了,屁股不许离开蒲团!”
呦呦声在耳边响起,山长身边那头文运化成的白鹿挡在了江道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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