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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伤势一好,贫僧便接他离开。”
梵音瞧见沈嘉言瑟缩的神情,开口如此说道。
严氏一愣,神色随之也冰冷了起来:“圣僧,我尊敬您所以尊称您一声圣僧。
只是现在他尚未剃度,算不得您正式的弟子。
而他只要一日不剃度,便一日是我苏府的人。
我教训我自己的孩子,这是我的家事,恐怕圣僧管不到这头上来吧?”
这么些年来,严氏是如何苛待苏亦尘的,她自己心里清楚。
越是清楚,她就越是知晓绝不能让苏亦尘爬上去。
一旦他高高在上,那他们母子就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这苏亦尘从小就被她喂了慢性毒药,身子本来就弱,要是在去寺里前,再挨上这么一顿毒打,能不能活下来还不知道。
还想成为梵音的徒弟,简直是做梦!
“好。
贫僧知道了。”
梵音说着,缓缓俯下身把苏亦尘抱在了怀里,“那么苏夫人,请。”
严氏重重地一藤条上去,冷嗤一声:“圣僧,那就别怪我了。
按照家规,一共是五十藤条,您若是受不住,大可以让开。”
梵音没有理她,口中喃喃念着佛经,神色虔诚无比。
严氏打得气喘吁吁,却见梵音就像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念经。
已经打到第四十下了,严氏却把藤条丢开:“好,圣僧,我今日就给你个面子。
这事就这么算了。”
说完,严氏便带着苏筠离开了。
只是临走前投向沈嘉言的恶毒的眼神,却让沈嘉言知道这件事情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贫僧回去替你上牒,你且在苏府安心养伤。”
梵音缓缓直起身,一步步走得不疾不徐,恍若仙人之姿。
只是等梵音回到听禅寺的时候,刚一坐到蒲扇上,就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老住持缓缓拿着扫把在扫地上的落叶,眼里闪过睿智的光芒:“梵音,你佛心不稳了。
为什么?”
“为一个人。”
梵音垂下眼睫。
“那你意欲如何?”
老主持停下扫地的动作,询问道。
“躲他、避他、让他、再不见他。”
梵音冷清如寒月地回道。
“你看着地上的落叶,我怎么扫,可终究扫不干净。”
老主持笑了,“你的心也就是这地面,无论如何打扫,拂拭,该投落到这上面的,终究会投落上去。
你说,扫得干净吗?”
“师父的意思是?”
梵音侧过脸来问他,神情有些茫然,无辜的像个稚子。
“亲他、近他、由他、直到心中再无涟漪。”
老和尚继续扫地,“这样终有一天,叶子落下,却不会在你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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