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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 九（第2页）

“是肝炎，病毒性肝炎。”

这时候他的眼前一片黑，因为他意识到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忽然他又变得愤怒起来，一把抓住医生的领子。

“她怎么会得肝炎？”

“你先放开我！”

“我不放，她怎么会得肝炎？”

“你放开我，你有肝炎，肝炎会传染。”

这时候他把眼睛睁到最大，瞪着医生。

“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

“我怎么知道你们不知道？”

“放你娘的狗屁。”

他一脚把这个惊恐又愤怒的医生踹了出去，然后猛地关上房门，房门的巨大碰撞声让他颤抖了起来，他蹲在地上抱着头痛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他又平静来站了起来，走出了医院，这时候的黑夜已经有些冷风刺骨了，但他丝毫没有觉查到。

他走到了电话机的旁边，打了宋军宿舍的电话，在他的印象里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宋军了，宋军的声音让他陌生。

他先冷冷的告诉宋军。

“我爹死了。”

“你说什么？”

电话里传来惊恐战栗的声音。

“当然，也是你爹死了。”

这时候宋军已经不再说话了。

他又接着说：

“娘也得了肝炎。”

宋军这时候还是不说话，他只能继续接着说：

“我没有钱，没有钱能治他的病，你回来吧，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你，我希望我们能一起想办法。”

这时候宋军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知道了。”

翌日，他便收到了宋军寄过来的六十块钱，他很好奇宋军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但他现在已经没有空去思考这些。

他把钱交了，然后到他去陪伴母亲了，这时候六十块钱已经够用了。

开始的两天母亲的神色好了许多，但她还是不能开口说话，过几天就能好了吧，他这样想。

接下来的几天里，母亲变得愈来愈严重，刚刚开始她还能呻吟，晚上说着不知道是什么的梦话，后来窗外下起春天最初的眼泪时，母亲已经不省人事了。

但是医生只是冷冷的跟他说：

“她年纪大了，只能听天由命。”

这时候他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他走出医院看着地上积起来的水，像一个水池一样。

他望着水池，里面有他自己，他看见自己憔悴的脸，消瘦了许多。